是湖海道人故意用计这般做,他上了湖海道人的圈套。
血越流越多,四娘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竟然连站姿都维持不了。湖海道人嗤嗤笑道,“好了,可以了,装满了。”他往下一看,那法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了,里面装满了他的心头血,殷红无比,比他身上所穿的红色罗裙还要艳上几分。
那碗血带去了他太多的灵力,他的身体不堪重负,只能扶着身边的大树,才能够勉强维持站姿。湖海道人笑着将法器收回去,里面装满了的心头血突然消失了,稳稳当当地被收走了。
“我恨那只画妖,因为我和师兄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可他的心全在那只妖的身上!”他恶狠狠地说,却又朝着胡四娘笑,“但你也喜欢那只画妖,我多想让画妖赶快去死,但要是画妖死了,师兄就再也不会是师兄了。你带着那只画妖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要是再让我和师哥看见你们,我一定要将你们赶尽杀绝!”
“他在哪?”四娘虚弱地问,身体因为失去了大量的灵力而微微发抖。
“在雪峰山后的村子里,师兄过两日要回玉清宫一次,到时候你就把那画妖带走,要是再让师兄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放心。”四娘向他行了个礼表示感谢,答允了下来,心中却是欣喜的,前几日还有微弱的联系,让他感知到小一,不知怎得竟完全消失了,什么都没了,小一的状态是怎么样的,他好不好,他不知道!好在他终于知道了小一的下落,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他不后悔!
雪峰山背面的村子里,费祎坐在窗前,把手伸出窗户,感受着雪花落进手心的微凉。
“怎么把窗户开了,风吹进来多冷,快关上,别着凉了。”
白石道人端着个小火炉进了门,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之中,转而想要去关窗户,费祎拉住他的手,朝着他摇摇头,“别关。”
“你身体弱,要是患了伤寒便不好了。”
“我只是想要看看雪花而已。”费祎难得地做出一副俏皮的样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待着,夫君也不让我出去玩会儿,你看看雪花落下来的时候多漂亮,落在手心里软软的,可惜一会儿便化了。”
说着,他将手伸出窗外,待雪花轻轻落在他的手心里,又将手放回来,举到夫君的面前给他看,“你瞧,多好看呀。夫君不是喜欢喝竹叶和松针混在一起泡的茶吗?不如去取些雪水来,泡茶喝也别有一番趣味。”
“娘子”他看着费祎的笑颜,心下悸动,他多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笑容了,如今媚术已除,他总算是忘了狐妖与他的前尘往事,教他怎么不高兴,如今他的眼中只剩下他一人了。
“夫君不如去外面帮我折枝梅花回来,突然想闻闻梅花的香味。”
“好。”
白石道人为他去外头折了一枝梅,将花折下来的时候,花瓣洒下来落了他满身,他手里握着那支梅,走回家中递给费祎,费祎站起来,伸手轻轻地拂去他身上的花瓣。
他突然想起几年前,他下山去沔州城找费祎,他正在汉水边的木桥上,睡着了,又没带伞具。雨水淋得他全身湿透,他为他撑伞,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对望,彻底让他失去了全部的自己。
一眼千年。
短暂的静好,似乎让他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娘子,自己是他的夫君。
“我后日要出去一趟,不过事情应该不用太久,我马上就会回来。”他伸手抚摸着费祎的脸颊,“你在家里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好。”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还了俗之后便带着费祎离开,远走高飞,同他成亲,再生几个孩子,安稳平淡地过了这一生,这只是个很小的愿望,但却耗尽了他的心力。从他那天遇见中了药的费祎并被他半强迫半顺从地破了童身之后,这颗心就不再是他能够做的了主的。
过了两日,白石道人起身回玉清宫,雪峰山山高路远,弯折颇多,路况也不好走,群山连绵起伏,玉清宫在主峰峰顶,此时大雪堵路,更加难行。
他一人在雪地之中跋涉,道阻且长,费祎在家中等着,突然觉得无聊得很,夫君怕他身子弱,出去乱走会染上风寒,他都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的时间。费祎小孩子心性作祟,只提着手炉便出了门,地上积着厚厚的雪,他蹲在地上,将雪花揉成一个接一个的雪球,想要把它们弄在一起堆成个大的好用来堆个大雪人。
只可惜他怎么都做不出,他只好揉几个小的雪球,坐在雪地上用小树枝做出雪人的小手。远处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红点,似乎是有人骑着匹高头大马,他没怎么注意,只是细心地揉着手心里的雪花,雪水冻得他的双手都红通通的,像两个红萝卜。马蹄踩在雪地上没什么声音,待他再度抬起头时,只觉得那红点越来越大,当他站起身时,才发现那红点是个穿着红衣的人,似是对着他而来。
红点越来越近,他眯着眼睛去看那马上的人,那人打扮明艳,头上的发髻随着马的动作在头上一垂一垂的,见了他后立即翻身下马,不顾风雪飞奔着朝他而来,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