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Jing神气都没了,瘦得都脱了形,没有病都要憋出病来。”
成敏没说话。
几分钟后,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速写本上是文劲送给舒杨的画。
前半本全是舒杨,侧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正在讲话的、课间看着窗外发呆的,以及擦黑板的时候背对着教室的。
后半本却全是两个人。
舒杨和成新意在一起走的背影、成新意侧头看舒杨的、舒杨站在讲台上成新意站在教室窗外的……
最后一张,是舒杨正在讲课,成新意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明明没有画眼神,但就是能一眼看出来是在对视。
黑板上有一行字:“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
整本速写本的最后一页写着一句话:“老师,要说我真对你有什么要求,那就是为自己活一次吧,抓好别放手哟。”
坚硬的蚌壳被旁观者的一行字挑出了一条缝,一整个夏天的痛苦终于露出端倪。
成新意抱着那本子缩在沙发角落,手里抓着一把钥匙,钥匙尖抵在他掌心,几乎要刺穿血rou。
那是舒杨放在包裹里,跟速写本一起寄给苏苏的。
成新意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地蜷起来,高大的身形费力地弓成一团,看上去有种滑稽感。
他哭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像是幼儿园里被人抢了糖的小孩儿。
成敏和成锐听到声音上来就看到这一幕,成敏狠狠瞪了苏苏一眼,快步过去坐在成新意旁边。
没等她开口,成新意又往沙发里面一缩,收紧了抱着那速写本的手。
“有有。”成敏喊了一声。
成新意不理她,不能往后挤了还在拼命往后,生怕她手落在自己身上似的。
成锐见状看了成敏一眼,忙过去拍拍成新意的背:“小新怎么了?小新怎么了跟妈妈说。”
成新意抬头看看她,下巴紧紧贴在膝盖上,把怀里的东西箍得死死的。
他脸上满是泪痕,泣不成声地说:“舒杨他,舒杨不要我了,妈,他不要我了。”
成敏铁青着脸在旁边不说话。
“妈在呢。”成锐伸手要去揽他,说,“妈跟大姨都在呢。”
成新意摇摇头,不肯接受她迟来好多年的怀抱,只是一直哽咽着重复:“舒杨真的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没有人爱我了。”
成锐近来都不发火了,可能也因为成新意上学之后就没见他哭过,这会儿眼睛跟着也红了。
她慌忙拿纸巾去擦他脸,小声说:“不是的,小新别哭,好多人爱你,爸妈和姨妈姨父,你看,还有你哥哥和嫂子,大家都爱你。”
“骗人。”成新意说,“你们都不爱我,你们爱的都是听你们话的成新意,没有人爱我。”
“没有人爱垃圾也没有人爱变态。”
他没有再哭出声,只是眼泪一直往外涌,擦了又shi,擦了又shi,面无表情地小声重复:“没有人爱我了。”
外面月光大亮,照在庭院的花花草草上,也透过玻璃顶照进阁楼,像成新意哼歌给舒杨听的那一晚。
七月底。
舒杨加完班正朝出租屋走,杨柳的电话又按时打过来了。
他接起来:“妈,我下班了。”
杨柳:“这几天太热了,有没有好好喝水?钱够不够用?妈妈给你转一点好不好?”
“你好烦啊杨柳。”舒杨没好气地说,“能不能别每次打电话都问有没有钱啊?你要想给儿子钱给蒋一辰不就完了?我都多大了?我是没手没脚吗?这么大岁数还要花老娘的钱?”
杨柳:“妈妈就说一句你说了这么多。”
舒杨:“不想跟我讲电话就挂了。”
杨柳被噎得没话说。
舒杨顿了顿,发现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了,放缓了声音说:“对不起妈,天气太热了我脾气躁,控制不住。”
那头的杨柳却一点也不生气,低低笑了笑:“你以前都不会对我这么躁的,我觉得很好,总比你跟自己躁得好。”
舒杨沉默半天,说:“我马上过了天桥就到住的地方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老待在空调房里。”
杨柳应了一声,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揣好手机舒杨正好走上天桥,他过去靠在栏杆边上,吹着风看下面来来往往的车,灯光不停随着呼啸声闪过。
手机又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不是杨柳也不是苏苏。
他本来不想接,又怕是工作上的事情,最后还是划了通话键。
舒杨:“你好。”
那头半天不说话,舒杨呆愣片刻,慢慢站直了身子,他心脏狂跳起来,声音劈了一下:“谁?”
又静了片刻,那头喊了一声:“哥。”
成新意的声音仓惶得厉害,喊完立即说:“你别挂我电话!”
舒杨深呼吸,压住狂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