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控制室后,我本以为见到的会是联邦军队,但显然命运又给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眼前是战斗过后的满地狼藉,横七竖八躺了几十具尸体,其中一些穿着联邦军队的制服。空旷的船舱内,只有一个身影静静地立着。
又被截胡了。
他背对着我,身形瘦长,宽大的风衣披在肩上,随着风声猎猎作响,在他身前是已被打开的舱门。
“初次见面,陆遥阁下,请准许我以帝国最高礼节向您表示歉意,抱歉惊扰了您的休息。”
他转过身,看到我身边的雌虫后,稍微停顿了一秒,礼貌地朝他点点头,然后走到我身前,单膝跪地,朝我伸出那只裹在纯白色手套里,形状优美纤长如兰花般的手。
他看起来十分年轻,又有种复杂奇特的成熟魅力。五官是虫族一贯的俊美,皮肤白皙光洁,比起穆休斯的Jing致,轮廓更为深邃。左脸上那道从颧骨没入鬓角的细长疤痕,显得整个人有股Yin鸷之感。然而他的目光却十分温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谦卑。
“你是谁?”
“白银帝国属下紫荆花公爵,罗奈尔德?丹尼斯。”低沉优雅的吐息在我耳边拂过。
我看着那只伸到眼前的手,忽然有种扒下他的手套看看的冲动。这么想着,我就真的去做了。
手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触感丝滑,透着细微的凉意。脱下后露出雪一样的皮肤,细腻透明,泛着青白的玉色,骨节与指尖宛如易碎的玉壁,色泽冰冷,触感却是温润的。
不知不觉就摸了上去,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不由得脸上一烧,若无其事放开他的手。
刚见面就做出这种猥亵行为,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好在这位紫荆花大公似乎并没有生我的气,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保持那副温和谦卑的姿态,邀请我们上了另一艘飞船。
看来联邦暂时是去不了了。那就先去帝国看看吧。
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穆休斯心里是什么滋味,估计挺不好受的,才出虎xue又入狼窝,遇上的都是联邦的敌人,还把自己也折在了这里。
这要是放在蓝星,我肯定是妥妥的红颜祸水级别的存在。
帝国这边的飞船比起联邦和星盗又是另一种风格,简洁中蕴含优雅,Jing巧而不失大气,从外观到内部都很有华丽的贵族气息。
舰身上铭刻着罗奈尔德大公的家族族徽,银叶紫荆花。护卫的舰队只有十几艘飞船,但装备无疑都是顶级的,毕竟是公爵的亲卫队。
这次旅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这么想着,我无聊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这是一只高脚玻璃杯,仿制的是蓝星上的酒杯式样,猩红的酒ye在杯中摇晃,宛如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
公爵大人坐在对面,仔细地切割着盘中不知名种类的rou排。他的动作优雅而Jing准,像是在表演似的,神色认真到透出一股严肃沉凝之感。我看着这赏心悦目的场景,悠悠叹了口气。
“罗奈尔德,”我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掀起一层眼皮,“你把我的雌侍弄到哪里去了?”
雌侍这个词还是公爵大人亲自给我科普的。他见到穆休斯的第一眼就认定了他的身份,我也懒得纠结这个称呼的意义所在,就这么叫着了。
罗奈尔德切好那块rou排后,便放下餐刀,示意我可以食用。他双手交叉,唇边勾起一抹镇静的微笑,声音和缓悠长,仿若一支大提琴曲:
“穆休斯阁下的伤势非常严重,而菲尔号舰上配置了治疗舱,因此我冒昧地请他先去接受治疗,以便他作为您的雌侍能更好地服侍您。”
治疗舱?船上还有这种东西?真是先进啊。我叹息着饮下杯中的红酒,香甜醇厚的感觉在口腔弥漫,带着一股木头味儿的葡萄香气。
rou排煎得恰到好处,是我最喜欢的全熟,鲜嫩多汁,香气四溢。盘中还点缀了切成细丝的雪色苹果rou,中间嵌着一颗红亮发黑的樱桃。
我拈着樱桃梗把那颗宝石放进嘴里,嚼出汁ye的同时也发现了它没有核。因此虽然果rou很甜,我还是皱了下眉,“罗纳尔德,你不知道吃樱桃的乐趣就在于要吐核吗?”
我稍微往后仰了一点,靠上椅背,双手同样做出交叉的姿势:“享受别人服务的感觉虽然很好,但是也缺少了自己动手的乐趣。”
一本正经地胡说。
原因当然不是喜欢自己动手。实际上我是个很懒的人,我警惕的是对方无缘无故的讨好。即使是级雄子的价值,应该也不值得一位帝国公爵如此伏低做小曲意逢迎。
更何况,这位公爵大人自己也是个雄子,如果我没想错的话。
那么,“罗纳尔德大公,您到底想从鄙人这里得到什么呢?至少名义上我是联邦的人,您就不怕我会做出有损帝国利益的事?”
公爵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静静凝视着我,让人有种被看穿了心思的错觉。他的眼神看起来温柔无害,但我可不是那种会被表象蒙蔽的人。
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他一会儿,直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