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到了医馆,被一群围观看戏的百姓吓了一跳,连忙挤了进去,便见着方闻卿潇洒转身进入医馆的一幕。
百姓们认得他,见他来了,七嘴八舌地将刚刚发生的事讲给盛阮听。
盛阮是个乾离,又生得高大,那女人敢为难方闻卿,自然也看出了对方是个坤洚,谅他也不会当街对他们不利,但此刻又来了个不好惹的乾离,看上去似乎想为刚刚那个坤洚撑腰,登时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抬头看他。
盛阮没心情教训一个手无寸铁的坤洚女人,冷哼一声便想离开。
敢欺辱到方闻卿头上,自是有的是人替他出头。
那女人躲到一旁的乾离男人身后,手中抱着的孩子也差点因为害怕而丢出去,那男人看上去老实巴交,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么个泼辣的女人好上的,乍一对上盛阮的视线,整个人都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猛得跪倒在盛阮脚下。
不打算计较准备离开的盛阮:“……?”什么情况。
男人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大人,我家小女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计较,小人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盛阮摆了摆手,“你有何得罪我之处?”
男人哽了一下,又重重磕了个头,“请您宽宏大量,向刚才那位公子美言几句,我家小女子实在不懂事,是我不周,是我不周!”
磕着磕着就开始扇起了自己的耳光,直扇得两颊红肿,而他身后保护的那个女人却渐渐面露鄙夷。
同为乾离,怎么自家的男人就这般没出息?当真是丢了她的颜面。
若是她的乾离是面前这个高大的乾离……
那她岂不是有过不完的好日子?哪还用得着流露街头,这般受人鄙视?
这样想着,面上便不自觉的露出痴迷,臆想之中,盛阮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眼见着围拢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盛阮直觉头痛得很,叫那男人起来后,便快步进了医馆。
方闻卿刚巧抓完了叶老太太的药,便见盛阮急匆匆地进来,“怎得这般匆忙?”
“那女人诚心将事情闹大,医馆外面围了不少看戏的百姓,待会儿我便去把马车停到后门去,您从后门离开。”
若是从大门走,肯定免不了一番纠缠,方闻卿点了点头,也不想惹得一身腥,便也同意了盛阮的提议。
且他今日有进宫面圣的打算,自然不能因着不讲理的蛮人再耽搁了。
方闻卿带着包好的药包,便带着柏云从后门出去了,一旁接待的药徒面色愧疚,频频向方闻卿请罪。
“无事,你们医馆也实数好心,无奈遇上了这样的泼皮,我又怎会再怪罪于你们?”
柏云先爬上了马车,将马车停到一旁等候。
“想必医馆日日提供米粥,应也是入不敷出了罢。”
那药徒面色尴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这种事情要如何开口?道他们一片好心喂了狗,最后连自己都吃不饱了?岂不是白白叫人笑话了去,若是让老先生知道他同他人闲言碎语此事,定也会狠狠责罚他的。
“不必紧张,”方闻卿笑了,“我原也有资助医馆的打算,你且向我转告老先生,闻卿自愿提供银两,也请医馆的众位多多帮助周边的难民,且算是替闻卿行善积德。”
药徒愣了一下,这种事是该拒绝的,但想起自己还空空的肚子,潜意识中在警告自己,白白来的银两为何不要?!良心上却又备受煎熬,一时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
方闻卿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同那还呆愣着的药徒笑了一下,便吩咐柏云回了叶府。
叶老太太晌午时睡下了,这时还没起来,方闻卿便将药包递给了叶老太太的贴身婢女,又吩咐了刚刚回府的盛阮去取些银两送到医馆。
这才坐上了马车往宫中去。
方闻卿到的时候,一名红衣公公正垂着头站在崇义帝的寝殿外。
方闻卿走上前,同林公公拱了拱手,“皇上是在休息?”
林公公压低了嗓音,“夫人来得不凑巧,皇上刚歇下不久,您今日白跑一趟了。”
崇义帝很少会在白日里待在寝殿中休息,在方闻卿的记忆中,他是一个仿佛永远都在处理政事不知疲倦的人。
方闻卿不疑有他,“待皇上醒了,烦请公公通报一声,闻卿改日再来拜见。”
林公公连忙点头,叫一旁的小公公去送方闻卿。
待方闻卿走后,寝殿中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何人来拜见?”
“回皇上,是叶少夫人。”
殿内久久没有回应,林公公以为崇义帝休息了,却又听见殿内淡淡地传出了一声知道了。
好些日子前,崇义帝便累倒了过去,身体每况愈下,却似乎有什么心事埋在心里,每每提及西北平乱的叶将军,总会忍不住叹息。
林公公不懂。
叶将军在西北所向披靡,一去便平复了好几座城池,捷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