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扩散蔓延开来。
尽管那二人只以神魂对敌,其剑气与术法威势反而更可怕了些。这一出手就是竭尽全力从不放松,因为没有rou身阻碍亦无灵气护体,每一道剑光每一蓬云气都会实打实地落于神魂之上。神魂却要比rou身脆弱许多,稍有损伤便极难修复,极有可能无法转世重修。
好比持刀者于悬崖间的独木桥上相互搏杀,脚下就是万仞深渊几不见底,脖颈边就是冰冷寒锋无匹锋锐,稍有不慎就是一条性命就此了结。
可见卢若澄知纪钧甚深。他一眼便看出这玄衣剑修心性果决从不妥协,便以这等危险无比的方法邀战,成者为王败者神魂俱灭,从无侥幸与例外。
卢若澄要纪钧死,亦要纪钧死得心服口服。因而毅然决然舍弃了所有法宝与符咒,只比拼起最基本的心性与修为来。他这般Jing心算计却也不全因为拂云界主的命令,更因为若他斩杀一个心志坚定自动认输的练虚修士神魂,更胜于在那天运府中算计上百名练虚真君。
唯有这祭品足够珍贵,才能让景云系的天道欣喜与赞同。只消这一桩事情,更胜过他平日为了区区数千枚天运珠算计忙碌。今日纪钧必须死在这里,不止他必须死在这里,他那徒儿也必须死在这里。
卢若澄会这般笃定不止因为他天生而来的自信,更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绝不公平的决斗。他已在练虚大圆满上停留了足足五千四百七十二年,修为之深厚神魂之庞大,已非普通修士可比。
纵然他舍弃了所有仙器灵器与符咒,但他本身凝实可怕的神魂就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宝,在此面前无人不臣服无人不认输。即便是这自视甚高的玄衣剑修,也不得不拜服。
玄衣剑修铺天盖地的剑光被卢若澄的云气一道道缠紧收拢,只消轻轻一用力,那无坚不摧的剑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召唤而出的沛然云气却已使纪钧狼狈无比疲于应付,不言而喻的优势与威力。
但卢若澄却并不着急掐碎纪钧的神魂。他难得碰到了这般命格奇异修为高超的对手,自要仔细掂量考校一番。不急,他一点都不急。
“久闻冲霄剑宗是上界仙人传下,却遭天道所嫉传承覆灭,仅在九峦界中留一份传承。现今看来我倒有些失望,真是名副其实。”卢若澄轻慢地摇了摇头,眸中竟有几分失望,“这位冲霄剑宗的道友,就只有这点能耐么?”
那沛然无形又威力无匹的云气,已然将玄衣剑修逼得无路可逃。黑色剑光险而又险地破开一道云气,纪钧俊秀眉目依旧冰冷如斯:“事已至此,我又有何可言?”
此话一出,却不亚于服软与认输。其余上三界修士听了,却只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毫不出奇。也只有百般无赖的陆铭,才漫不经心刺激白衣魔修道:“亏我还以为九峦界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因而才让我那位同族之人未能一统天下。他既有我陆氏血脉,就合该天命加身俾睨纵横,简直让我失望极了。”
动弹不得的顾夕歌却只冷声倔强道:“是陆重光自己无能,比不得我师尊一半修为。你倒也真厚脸皮,拐着弯称赞自己修为高超,简直无耻。”
陆铭不怒反笑,他面上表情平静无比:“好一张嘴,难怪他心仪于你。若非你杀了廖师弟,我合该放你一命捏断你全身经脉,再将你送给我那位远亲当做一个小玩物。你这般心高气傲的人,必定不甘心如此吧?”
紫衣修士的话语是十成十的漠视。他只认为顾夕歌浑身上下唯有那张脸是可取的,全然瞧不上他修为心性半点,着实不能更恶毒。
他话音刚落,便觉出那白衣魔修的目光更冰冷了三分。只如淬了火的刀刃,寒光湛然不怒而威。即便身处这等狼狈境地,顾夕歌依旧未曾妥协一分一毫,他好似笃定纪钧一定会赢,一如笃定陆铭一定会死一般。
不对,事情不对劲。陆铭刚想皱眉,就让天边的异象惊得瞪大了眼睛。
无穷无尽的暗色雨云刹那间遮蔽了天空,周遭的微风依然化作狂风呼啸,只吹得大地都开始颤动起来。那并不是普通的狂风,它不止卷起了众人衣袍,亦吹得他们神识微微颤抖瑟缩,好似那把寒风能直接透过躯壳直达内里一般,森寒又可怕。
红白蓝三色电蛇不断自黑暗乌云间穿梭跳跃,躁动不安又诡异无比。纵然那闪电还未接近地面,便有一种沛莫能御的巨力当空袭来。在那浩然天威面前,所有人都是脆弱而无力的蝼蚁,无所适从只能抱头逃窜。
立时又有满天火光如雨落,当空则燃落地生根,刹那间就将这座小山化为一片森然地狱。更奇异的是,还有滔天洪水自山脚一寸寸蔓延而来,火焰遇水却并不熄灭分毫,只安好平稳地落在其上,着实诡异又可怕。
罡风雷劫,火雨洪水,这分明是练虚大圆满至大乘期才有的四大灾劫。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毫无防备地在虚空界中渡劫?
陆铭霍地睁开了眼睛,他将全部神识投诸于远处的纪钧身上,心中猛然一怔。
第157章
众所皆知,练虚期大圆满的灾劫来得格外凶猛亦格外可怕。不光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