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尘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三倍就三倍!”
“成交!”纪绯川打了个响指,摸出匕首正待划开指尖取血吸引蛊虫出来,却不料手指刚刚摸到刀柄,心弦突兀地颤了一下,自心底油然而生的畏惧之情占据了他的意识,体内蛰伏已久的两道真气在此刻卷土重来,一瞬间额头沁出了冷汗。
“沈云灼这个天杀的......”纪绯川捂着心口低咒了一句,再看向叶轻尘时已经换上了一副可以称得上是和善的微笑,落在叶轻尘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我现在有点事要先走一步,明早要是麻烦解决了再回来找你,叶公子可要等我哟!”
他一边说,一边三下五除二将叶轻尘捆起来,把那摊已然腐烂得连香料都遮不住异味的人皮折了几折塞进他嘴里,叶轻尘挣扎得愈发剧烈,喉咙里发出绝望的悲鸣。
纪绯川手脚并用将他推到床底下藏好,紧接着换上自己那身红衣服,从窗口一跃而下,飞也似的逃了。
叶轻尘痛苦地哀嚎呜咽着,不停拿脑袋砸着床板和地面,声音却被雨夜的惊雷和风声尽数吞噬,只剩下若有若无的砰砰声持续了整晚。
翌日清晨,醉舞坊的丫鬟来叫映月姑娘起床,左右不见人影,掀开床单才看到女子被绸带塞住嘴巴捆住四肢、惊恐至极的眼神,以及女人身边那具身体尚留有余温、双目不甘地睁着,而瞳孔已然扩散的尸体。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醉舞坊,惊醒了一众男男女女的春闺情梦。
小城不大,出了这种惊悚至极的传闻,只消一个上午便传遍了街头巷尾。
纪绯川避着沈云灼,不敢回醉舞坊寻人,也不好大摇大摆地去找宋员外去拿钱,只好暗自吃了这个哑巴亏。
半夜,他身上那寒冰烈焰掌发作得厉害,几番想要提起内力给自己疗伤,可丹田之内气息弱之又弱,实在无法聚拢成团,纪绯川疼得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内心烦躁不已,最后破罐子破摔般坐起来,用力地吹了声口哨。
不过一会儿,窗口窸窸窣窣响起一阵动静,纪绯川连滚带爬打开窗户,小猴蹿了进来,手舞足蹈吱吱呀呀叫个不停,“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人在醉舞坊边上的隆盛酒家,没错吧?”
小猴连连点头,上蹿下跳很是欢快。
纪绯川跑进酒楼,距离越近,子母蛊的感应便愈强,很快他便顺着引导寻到了沈云灼下榻的客房。
他竖起食指对着小猴比了一声“嘘”,然后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纪绯川做贼一般地潜进去,摸黑来到床边。他将衣服脱到只剩一条亵裤,掀开薄被蹭进去,凑在那人耳边轻声道:“沈师兄,几日不见,你想我不想?”
下一刻,纪绯川连人带被子被踹下了床。
床尾燃起烛火,沈云灼好整以暇地冷眼瞧着他。
纪绯川扁了扁嘴,“我都走四五天了,沈师兄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连我的内伤发作了都不管,压根就不在乎我的死活。”
他越说越难过,整个人伤心地缩成一团,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
“你走了四五天,闯下的祸可不少。”沈云灼语调平平,声音不辨喜怒。
纪绯川一听这话顿时来了Jing神,也顾不上哭天抹泪了,一掀被子起身,屁颠屁颠地凑到沈云灼身边,“你可知道我做了什么好事?我为民除害了你知不知道!”
他一张脸上得意非凡,“那叶轻尘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采花大盗,我只不过是用了小小一只金蚕蛊,就让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还非说要孝敬我三万贯钱呢!”
“三万贯?”沈云灼轻哂一声,“三万贯有多重你可知道?”
“那谁知道?反正有很多钱就是了,该Cao心的是那叶轻尘又不是我!”纪绯川理直气壮地一挥手,“不过我还是大义凛然地拒绝了他,谁叫我跟了沈师兄呢?从此一心向善,坚决不与那种宵小之徒为伍。沈师兄,你是不是得奖赏我一番?”
“奖赏的事容后再提,”沈云灼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瓷瓶,“你先来猜一猜,这里面是什么。”
纪绯川愣了一下,“是什么?”
瓷瓶啪的一声被砸碎在地,一只猩红的蜘蛛蛰伏在瓷片堆里,似乎有些受惊,僵着四肢一动也不敢动。
纪绯川一喜,蹲下身探出手便要将那蜘蛛引到指尖上,“咦,这不是我的一线天么,怎么在沈师兄你这儿?”
一道凛冽的罡风从身后刮下来,纪绯川急急缩手连退了四五步,剑气径直打下去,瞬间将蜘蛛拍扁粘在了地板上。
“沈师兄你......你好狠的心!”纪绯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沈云灼,一副心痛至极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我的一线天......”
“从今日起,你若再胆敢枉害无辜之人性命,这只蜘蛛就是你的下场。”沈云灼收剑入鞘,合衣上榻,随后指间微动熄灭了烛火,“明日要继续赶路,过来睡觉。”
纪绯川暗自侥幸逃过一劫,立刻将那毒蜘蛛的尸骸踢到一边,抱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