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翠竹帘的缘故,这副模样,按照礼数,可不适合见外人。
现下旁边无人,谢紫衣才睁开眼:
“你今日,如何会提到狄掌令?”
“呃,没什么,也就是那曲子唱得!”
漠寒决定死也不说黄山宗掌令发帖子过来,让他跟谢紫衣去试副本的事情。
——开玩笑,什么寂静岭版太平镇,我看是地道战吧。
“还有,梁先生难道不对杜京华很好奇吗?”
漠寒表示看美女什么的,其实男人都爱,这跟喜好与心意没半点关系,人人都有趋美性嘛!他只不过“倒霉”在看多了“太好的”,眼睛被养刁了╮(╯_╰)╭
“的确很好奇。”谢紫衣缓缓点头。
他有消息渠道,不需要亲眼看,也知道杜京华这个名伶大约是个什么样的人,唱腔好,身段美,就一个不懂武功的女子来说,舞得也不错,但除此之外就一片空泛,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优伶罢了。
如果消息无误的话,狄焚雪与杜京华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两个人,总是等待着一年中的那个芳菲落尽的四月,在喧闹人满为患的梨园中遥遥相望,不诉爱恋,也不言深情。因为生命中存在这么一个人,所以就满足了吗?
“看来,华凌道长与我的心思相同,不妨上京看看,那个名动京畿的名伶,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谢紫衣是很认真的说着话,不过说了一半,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外,怎么都有股若有所指的味道,令他不禁哑然。
这一走神,眼前一花,谢紫衣后背就重重跌在了木榻上。
“漠寒?!”
某人将头埋在他颈边,含含糊糊的好像在说什么,不过这样一来,更热了!谢紫衣不耐的抓起某人的衣领,硬是将拉起来三分,语气不善:
“起来,要说话好好讲!”
“我在想,假使那时候我登陆九州的时候没起梁先生这个名字,最先认识你的人不是我…”
谢紫衣也怔住了。
其实他们,真的有很多可能性,差一点就错过,从此之后相忘江湖。
即使心中诸多思绪,最后到了脸上,大约也只能神色淡淡道一声珍重,江湖上遇到时简单寒暄几句,然后再次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去。
其实那个名伶的想法,很好猜。
九州给所有NPC限制,他们必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才能得到有限的自由,所有改变都是对自身存在的威胁,所有自作主张都要承担后果!江湖总归是杀人人杀,所以她不会去改变,也不去影响狄焚雪的一切。
——可以去爱,但是不期望这种喜欢最后成为对方的负担。
狄焚雪是正道鳌首黄山宗的掌令,好友是武当掌教湛罗真人与临渊派谢紫衣,他的身份即风光又危险,不过既然一心一意喜欢了,当然会全心全意为她好,江湖什么的,一个普通的女子怎么能被卷进去,九州可是恶趣味的存在。
时间总是无限多的,有那么一个人爱着你,就算不能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又或者当初我不敢伸出手…”
漠寒还在喃喃,年轻的时候吧,总是敢想,也敢去做,换了现在,是先列出可能性,在得出目标。有理想就觉得可以为之奋斗的岁月,已经过去了。
天下第一…
那个时候的他,连舒重衍芩教主狄掌令都打不过呢!
“如果我不是一个玩家,而是九州的NPC,那我一定不敢…——”
正是因为可以死了再死,所以才没有心理负担,才不怕会不会因为而自己害死对方,才不怕自己的死对谢紫衣有什么影响。
漠寒抱得更紧,这次谢紫衣没推开他,半晌才低低说了声:
“我知道。”
明珠浅淡的光华下,人的眉眼看上去都是朦朦胧胧的,外袍与中衣悄无声息的散落到榻下,天太热,船内并没有熏香,只有葡萄的清香,不过漠寒与谢紫衣现在都没有兴致看上一眼,画舫在湖中微微晃荡。很轻微,没有风,它就那样飘在湖中心。
有大瓣的粉白花瓣顺着水波一路浮下来。
可能是洞庭湖心君山那边开败了的满树花,到底是什么,谢紫衣也看不分明,他微微喘了一声,视线只是无意识的落到湖面上,看着那些花瓣载沉载浮,似乎有什么念头浮上来,可是一时又想不出。
衣服褪去没有凉快,反而更热得要命(别忘记谢紫衣与漠寒内功相斥的事,不能用内功,这天气可真够了),谢紫衣开始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时候,腹部骤然一凉,激得他险些对漠寒出掌。
“凉快吗?”
某只扔了个冰块过来的家伙还在不知死活:
“你这样半睡半醒懒得动一下的模样,会让我也跟着迷迷糊糊,分不清这是做梦还是真的在…咳!你要是害得我们做一半全睡着怎么办?”
“漠寒!”谢紫衣要忍无可忍了。
擒拿手就是小巧而刁钻的功夫,你来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