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下午醒来时萧峘已不在落霜阁,按照萧峘的吩咐,王府的侍女服侍赵溪用完膳,然后将她送上马车。
赵溪此次是秘密离家,除了赵恒和她身边的婢女,只有继母明氏知道她不在家中。明氏出身不高,父亲只是个七品武官,她与赵侍郎成婚八年无所出,因此想尽办法拉拢赵侍郎唯一的儿子赵恒,前一阵赵恒频频带赵溪去花街,就是她在家中为赵恒遮掩,这次赵恒将赵溪送去魏王府,也是她帮忙瞒过赵侍郎。
明氏掌家多年,府中尽是她的人,赵溪一回府便有人迎上来,带着赵溪从偏僻的小径回到赵溪和妹妹赵泠所住的院子。
赵溪的婢女白芷就守在院中,见到赵溪立即迎上前来,一边伺候赵溪洗漱更衣,一边告知她这一日来家中的锁事。
白芷最后道:“二娘今日来过一回,婢子说大娘病了,吃过药又睡下,二娘便回去了。”
赵溪点点头。
这是她昨日离开前做的安排,她不愿年幼的妹妹知道那些龌龊事,只能找借口尽量瞒着。
不过以赵溪对妹妹的了解,用完晚膳之后赵泠定会前来探望,正好她此时身上酸痛难耐,便早早上床躺下,等着妹妹过来。
果然,一刻之后门外传来交谈声,听起来是赵泠在询问赵溪的情况。没过多久房门打开,白芷将赵泠引进室内,随后行礼告退。
赵泠比赵溪还要小三岁,但生得十分貌美,并不比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姐姐差,她清冷若冰,一双通透眼仿佛什么都知晓,让被她注视的赵溪忍不住打了个颤。
赵泠在赵溪床前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阿姊昨夜去了何处?”
赵溪心中一惊:“什什么?”
赵泠小脸面若冰霜,握住赵溪的手道:“阿姊不用瞒我,赵恒那畜生把你送给谁了?”
赵溪愣了一阵,低下头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赵泠紧了紧双手,咬牙道:“我知道告诉父亲没用,父亲只会偏袒那个畜生把你送走,所以阿姊,我们离开罢,带些值钱的首饰走得远远的。”
赵泠到底还是年纪小,不知这世道对没有依靠的女子有多艰难,赵溪笑了笑,看着她轻声道:“没有公文我们连这京城都离不开,又能躲到何处去?再说我们两个小娘子,如何能守住那些金银?”
更何况她们姐妹年纪不大模样却极好,一旦出去肯定就是沦落花街的下场,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赔上赵溪一个为妹妹换一条生路。
“阿姊,”赵泠眼中的冰化成泪,从脸上不断滑落,“就真的什么法子都没有了?外祖那边”
赵溪也红了眼,却立即打断道:“当初母亲执意要嫁给父亲,外祖已经不认她这个女儿,更不可能认我们。我现在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往后再如何也无所谓了,也不必再想什么法子,只要你好好的,嫁个好人家阿姊就放心了。”
赵泠听到这话再次想起来,执着地问道:“他把你送给谁了?”
她知道她不该问,不该揭阿姊的伤,可她忍不住,她需要知道阿姊遭受了什么。
赵溪犹豫了一下道:“魏王萧峘。”
赵泠哭红的脸立即变得惨白:“萧峘?她们都说萧峘最喜欢折磨女人,经常让王府的侍卫一起糟蹋他的那些侍妾,魏王府整夜整夜惨叫不断,赵恒真是连畜生都不如,他怎么能把你送给萧峘?你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他是不是也让那些人碰你了?”
赵溪闻言却惊讶地问道:“魏王的事你听谁说的?”
她和赵泠曾在花园中撞见赵恒和侍妾苟合,所以皆已懂得男女之事,但赵泠毕竟才十岁,谁会在她面前说魏王府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赵泠抹了抹泪,冷静下来道:“听宓娘说的。”
宋宓是赵泠仅有的密友,两人年纪相当,平日多有来往,那小娘子的父亲是当朝另一位亲王萧峘的四兄瑞王的长史,应该知道不少魏王的事,可能是在家中与人谈论时被宋宓听了去。
想通了这些,赵溪对面露关切的赵泠道:“二娘放心,阿姊没有受伤。”
赵泠心思敏锐,一听此话便明白了,眼泪簌簌而下:“阿姊你”
赵溪将脑中浮现的刘琳之事压下,哄着赵泠道:“魏王也没让那些侍卫碰我。”
赵泠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缓和:“那那可有别人?”
赵溪想起白钰和司马沣,咬着唇没有答。
赵泠瞪着眼追问道:“是谁?”
到此时已没必要隐瞒,赵溪叹了口气道:“白钰和司马沣。”
这两个人赵泠没有见过,却曾听说过,白钰是丞相幼子,少有才名,据说温雅清俊容貌极佳,司马法则是镇国大将军之子,如今是千牛备身,前途无量。这二人虽是不少京城中少女倾慕之人,听闻他们与赵溪有牵扯,赵泠心中却无一丝喜悦。
“他们”赵泠张开口又闭上。还问什么,阿姊被迫委身于那三人,怎么可能没受欺负,怎么可能不痛苦不委屈。
赵溪见赵泠神色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