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咧地说大不了老子跟你一起死。他见我这样,才打消了那些混帐念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妈妈事先早知道他的打算那个女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在这个家再也呆不下去,就偷光了所有值钱的东西,溜上进城的货车跑了。在外面东游西荡了一段时间,当了雇佣兵。这些年也挣了一些钱,就想着好歹回来一趟,再怎么说她毕竟是我妈妈”
费伦没有再说下去,被光阴挡住的脸看不清晰表情。我忽然觉得有些凄然,他应该还是有遗憾,也许在心里他一直希望自己的母亲可以像别人的母亲一样,给孩子温暖和爱;尽管有着无法原谅的过去,那点希望却一直没有消去
费伦停了很久,才又道:“刚开始我是真的气疯了,任谁乍看到那种尸体都会受不了的”
“亚安一直不明白事情的真相,那种疯狂的潜意识只有在受到超绝人类忍受能力的折磨时才会突然出现,并不是他的本能和意愿把所有的过错都让现在的他承担,是不公平的。”
费伦沉默地抽着烟,没有说话。
克特斯更紧地搂住我,道:“这样说也许对你有些失礼,但是我庆幸亚安的潜意识,如果不是这种过激的行为,他已经被凌虐至死了”
我的身体一震,抬着看克特斯,那双美丽的海蓝色眼珠也正静静地看着我。急忙低下头,怕忽然充盈的酸楚和泪光被恋人察觉。
费伦抽烟的动作停下来,长久的沉寂后,他长长舒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费伦”
我颤抖地开口。
“明天就走是吗?我把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一下吧”
费伦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一般,径直转身走上楼去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半晌后才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滚落下来。
“亚安”克特斯紧紧抱着我,吻去我脸颊上的泪水。光线渐渐黑下来的这个小木屋里,我也紧紧地抱住他,咬住颤抖的唇,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中。
小型吉普在荒废已久的林间小道上颠簸了大半天,快近黄昏时,我们终于到了城镇。
转头看来时的路,已经隐在郁郁密密的丛林中了。那段在森林里的小屋经过的日子,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克特斯把我抱下车,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市镇,像是隔世的情景。
“就此分手吧。”费伦坐在驾驶座上对我们挥手,“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各活各的吧。”
我无言地看着他,他始终不能做到跟我毫无隔阂。能把一切都埋在心里,原谅做出那种事情的我,费伦已算难能。
克特斯点点头,向费伦伸出手去。“我叫克特斯?;西格,首都军区分部参将。”
费伦吹一声口哨,握上他的手。“原来是军官啊~~~费伦?;瑞德,1001编队423部队,雇佣兵。”
克特斯愣了愣,道:“你是423部队的,难怪”
费伦有模有样地行个军礼后,便大笑着发动汽车,在公路上绝尘而去。
我们在镇上找一个旅店,克特斯叫来医生给我看脚上的伤,然后问人借了电话。第二天一早,漆着军队标志的直升机就降落在旅店后的空地上。
我的脚伤因为耽搁得太久了,后来在首都医院做了手术后也留下了后遗症,走路时有些拖。虽然克特斯一直觉得遗憾,但我却不是太在意,因为日常的生活并不受到影响。
比起这个来我心理上的阴影却迟迟不能散去。刚开始时,两个人“那个”的时候我都哭着要克特斯把我的手绑起来,他实在拗不过我,只好照做。其实我还是很害怕,害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然后伤害了他,所以就算是一条普通的绳索,也会让我安心一些。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一年后,我也去心理诊所之类的地方,渐渐地才摆脱掉那段疯狂的回忆。
现在我们住在克特斯在外租的房间(军官宿舍我当然不敢进去住),我目前的工作是咖啡店的侍应生。每周日,我会跟店里的同事一起去教堂。虽然克特斯有时候觉得这种仪式很麻烦,问我为什么现在这么热衷于信教了,我笑笑不回答他。
我是在感谢主。感谢他赐给我这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感谢他赐给我这世上最好的恋人---克特斯。
至于我们生活中的其它事情,呵呵呵,有缘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