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住了太阳,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齐建灵跌坐在地板上,看见了眼前青年微弯的唇。
“我喜欢他?”
他的唇瓣微张,嗤笑声里是绝对的傲慢与轻蔑,仿佛听见了极为荒谬的笑话。
“他是我的东西,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我的身边,仅此而已。”
扭曲的占有欲像是一团散发着巨大Yin影的污秽,齐建灵掐紧了掌心的软rou,因为慌张和庆幸而心悸。
还好他不懂……还好他没察觉,齐建灵甚至后悔说出来刚刚那句话,一旦点破,一旦让这个人反应过来,孟云霖就更危险了,而她也会因为和孟云霖的这层关系,处在危险的境地里。
齐建灵僵硬地转移了话题,将话题回到了她父母身上。
夏航一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有多注意齐建灵的欲望。
“记住了,不要多管闲事。”
夏航一居高临下地望着齐建灵,声音冷淡。
他转身离开,皮鞋踩着地板,发出了让人压抑的轻响。
齐建灵捂着仍然灼痛的喉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活该。
这种人的喜欢都让人头皮发麻浑身发凉,他们的爱意腥臭难闻,叫人窒息。
齐建灵希望他永生永世都找不到孟云霖,这种人根本不配。
齐建灵拿起了手机,给父母拨了电话,安抚受惊的家人,思考着怎么离开这里。
她才和夏航一待了一个小时都觉得难以忍受,难怪孟云霖那么渴望逃离。
太阳逐渐西斜,雨季的空气chaoshi。
夏航一看着那个邮箱,手指轻点着座椅扶手,过了一会儿开口道:“做个可以被邮件附带的病毒,尽快。”
说清楚要求后,那人点头,从夏航一的办公室离开。
桌上堆积着一些文件,电脑里仍然还有没处理的工作,夏航一却无心看这些。
——你居然喜欢他。
这句低语仿佛草丛里潜伏的蛇,会在某一个瞬间突兀地出现,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咬他一口,扰乱他的心神。
似乎要下雨了,空气越发沉闷叫人难忍。
夏航一捏着眉心,气氛安静到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如同Yin天雨水来临前的那道惊雷,在漫长的压抑下,夏航一忽地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上。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他捏着桌角边缘的指尖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太可笑了。
心里这么想着,夏航一的面上却没有笑意,Jing致的眉眼Yin沉,仿佛怨气缠身的鬼怪。
和一年前不同,在生意场上快速成长的青年如今已经学会了更好的控制情绪和强迫自己冷静,急切地想要转移注意力。
每当心烦意乱时,夏航一仍然会选择自己最熟悉的排解方式。
他惯性地从抽屉里拿出了纸笔,可当笔尖落在纸面上时,他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不画孟云霖,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要画什么。
他尝试进行之前的幻想又或者回忆,想起曾经的孟云霖或者是抓到孟云霖的以后的事,可那句话宛若某种无法摆脱的诅咒,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
——你居然喜欢他。
——你喜欢他。
笔尖用力的划破了纸张,留下狰狞丑陋的痕迹。
夏航一努力平复着呼吸,依旧无法落笔。
脑海里孟云霖的模样开始模糊,变成混乱的色彩。
喜欢这种情感在夏航一的观念里是暖色调,放在孟云霖的身上格格不入,就像是比例色彩都极度不和谐的让人难以入眼的都不配称之为画作的图像。
空气越发chaoshi,仿佛每一样东西都染上了淡淡的水迹。
夏航一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纸笔,不可抑制地焦躁起来。
他没法再画孟云霖,只要他想起他,脑海里的所有场景都会被一抹暖色强行破坏掉构图,让一切变成无法再拼凑的碎片。
他想画一些别的什么,可手里的笔只能划出破碎的线条。
毫无画面、毫无创作欲,什么都没有!
这对于夏航一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即使退出艺术界,夏航一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画不出任何东西。
或许找到孟云霖就好了,或许找到他就好了。
夏航一的视线回到了那封邮件的内容上,逐字逐句地看着这封孟云霖给别人的回信,似乎要在咀嚼这段话语中触碰那个逃离他的灵魂。
“永远都不回来,你想都别想。”
低语声散在空气中,似乎变为淹没人口鼻剥夺生机的水汽。
世界的另一处。
宽阔的平原上,相机隐蔽地出现在低矮灌木丛间。
冷空气从呼吸道进入肺部,孟云霖看着黄昏下悠闲饮水的羚羊,寻找着角度进行拍摄。
“孟,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