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北秦国与夏朝不同,两人的身份,与之所处位置特殊,若是换了旁人,指不定就想方设法利用少女的感情了。
男子寻思了极久,但话到唇边,只有寥寥数句的感谢之言:“谢公主厚爱,还请公主分清轻重,不要错把倾慕好奇当男女之情。”
天佑期忍俊不禁,她就知道他会这样回答,上一世她委婉的把感情表达出来,当时这人忒义正言辞的告诉她不可能,还把框框条条摆上台面,给她说利弊错对,正经得要命。却不知道她天生反骨,越是压着阻着,她得不到的,她就偏要得到。
少女失望的收回了手,却不是被男子的话语打击的,而是因为没能碰到那微红的耳垂罢。
“你现在不信没关系,以后你总会信的。”她顿了顿,继而笑道:“我可以唤你的名字吗?子宁。”
“不行。这关乎……”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宁愿态度强硬一点,也总好过吊着少女胃口,给她一个假希望。
“那私下呢?子宁。”天佑期听也不听,坏笑着打断道。欠揍的小模样配着通身酒味,活脱脱一名纨绔子弟。
“……”
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算是头一回见识到了。男子冷着一张脸,呵斥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公主殿下自便,本王先行告辞。”
“子宁······”
少女软绵的嗓音从身后响起,轻柔中藏着不舍。男子闻言,身形一顿,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少女再才把未完的话,喃喃出声:“……你又要先走开了”
风过竹林,带起阵阵Yin冷寒意。兀得,雨点哗啦啦的大滴落下,豆大的雨水溅落到她的脚边,似乎把整个竹林小亭隔绝起来。
莫名的让她想起了前生记忆深处的一幕画面。原本晴朗的天空也是这样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当时独自一人,毫无准备,只能懊恼的在小道上奔跑找避雨的地方。轻薄的春装快要被雨水打shi时,她终于在竹林里寻到一处凉亭。
凉亭略显残旧,地上多是被雨水溅shi的污泥水潭。她一见有地方避雨,想也不想的欣喜跑了进去,却没注意到地上泥滑,直接在小亭边上滑了一大跤,两只手都被青石台擦掉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疼入人心,身下的长裙更是蘸了大片泥渍,又狼狈又可怜。
要不是她之前与母皇怄气,一个人跑了出来,说不定此刻她还窝在软绵的贵妃榻上,干净舒爽的听着窗外的雨打屋檐的叮咚声呢。
可惜她那时脾气坏透了,低不下头。
正当少女气恼的站在凉亭里,差点想掉金豆豆时。
哗啦一声。凉亭后有人突的拨开那簇扇叶,带着一身雨水同样狼狈的闯了进来。
天佑期来不及收回伤感的表情,匆忙的睹了那男子一眼,模糊的看到几分轮廓后,就连忙转身擦起眼泪来,偏偏手上沾满了污泥,越是着急擦净,脸上的污渍就越多,细小的泥石子把细腻的皮肤都磨红了。
到最后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气恼的把又脏又疼的脏爪子擦到衣裙上,脸皮算什么,身份算什么,反正她都要疼死了,狼不狼狈又有什么关系?来人要是敢管,或是把这事说出去,她日后定让这人好看。
“殿下,凛王殿下,奴才来接你了,你在哪里”远处有好几人叠着声儿呼唤着,那一句殿下的尊称让天佑期诧异,在她身后的不是那一介小厮奴才,而是北秦国的凛王殿下
她猛的转头确认,男子一如来时般,突的顺着声音跑了出去,天佑期只看到一袭玄色衣摆,极快的消失在雨幕中。
她揉着通红的鼻头,恶劣的想到,也好,反正没看清楚正脸,她这张脸皮也不算是丢到北秦去吧
天佑期里衣外裙都shi透了,又见男子一声不吭的跑了没影。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怎么舒服怎么来。
少女伸手把shi哒哒长裙挽了起来绑成一个大结,松松垮垮的吊在大腿边上,见里头雪白的长裤没沾到泥巴,还算可以忍受。但脏污狼藉的绣花鞋实在不堪入目,也就直接脱了扔到一旁。
没了shi冷的绣花鞋裹脚,她总算感觉气顺多了。满意的点头,她直接走到凉亭最中间的干地去,盘腿而坐,打成结的衣裙掀起别在一旁,罗袜绣鞋扔在一边,配着那一身的污泥水迹,活像个可怜的小叫花子。
但世界上又有那一个叫花子像她那样,头戴点翠掐丝金钗,身着蜀洲名贵的月华锦作衣裙,连那脏污的绣鞋都是找了有名的湘地绣娘金丝针银线的绣上。说是狼狈,却一身华贵,不管她吧,又可怜无比。
少女冷得浑身发抖,鼻子一痒,直接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出来,然后少女自暴自弃的抬起衣袖擦着鼻子,口中念念有词道:“这鬼天气,可冷死人了。”
但要想她主动回去认错,还不如直接让她冷死在这破亭子里,少女边揉着通红的鼻子,边恶狠狠的腹诽。
一把油纸伞突的出现在视野里,她愣了一瞬,猛的顺着视线抬头看去,素色的纸伞正被一只干净的大手递了过来,男子脸上的表情一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