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深深敬佩同时,又觉得劳累不已。
丹青怯生生的提议道:“殿下你看戌时都快过了,明日殿下还要早起听夫子讲书,要不现在便早些歇息吧,这书明日再抄也不迟。”
侍童丹青一脸倦色,毕竟他在一旁看天佑澜抄了快三四个时辰了,能不困得打盹吗?
当事人天佑澜却恍如未闻,依旧疾笔奋书毫无疲倦之态,但仔细一看那紧抿的薄唇,似乎暗含郁结,难以消除。他盯着雪白的宣纸上亲手抄下的一行行工整行书,字体遒劲有力堪称佳作,但上面一字一句莫不提醒着他要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姐妹,让他觉得刺目非常。
啪的一声,少年扔开了手中玉笔,星星点点的墨汁溅到雪白的宣纸上,把那一页工整的行书毁了个透切。少年仍不觉得解气,右手握起白玉异兽镇纸,似乎还想要扔出去,好生发泄一把心头盘旋不去的怒气。
但少年的手掌才握住镇纸异兽,却渐渐平和了下来,眼波微动,手指摩擦着温润白玉上的纹路,莫名忆起那天单凭几句话,便狠狠的挫了连淑然威风的神秘少女,由于他被女帝禁足在兰渊宫里,也不能找人去打听少女的名字,现在他还对少女一无所知。
忆起少女时而目露狡黠的计算,时而态度嚣张不屑的热嘲冷讽,他就十分的艳羡仰慕。他喜欢极了这种胆大妄为的恣意自在。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丹青胆怯的缩了缩脖子,以往殿下生气了,便直接到练武场上找守卫们比斗一场,好出一顿恶气。往常也不见殿下把怒气带回兰渊宫,可今天发怒就算了,殿下还反复无常的摸着镇纸石沉思,难道他的殿下是气疯魔了不成
天佑澜回过神,正欲开口,却不知为何不想告诉心腹小厮自己偶遇的神秘少女,淡淡解释道:“本殿下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母皇会宁愿相信淑然郡主,也不信本殿下半分。”说完,眉宇又再紧皱。
丹青见状,自然相信了天佑澜的说词。他自小就跟在天佑澜身边,天佑澜不为女皇所喜此事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不过要问为什么,他一个宫奴小厮又不是当今女帝,能答出个所以然来吗?唯有低声安慰殿下放宽心罢了。
天佑澜亦没想过丹青能解答他的疑虑,只是难免心中有所失望,不吐不快。
正直心烦意乱,门外侍婢突然出声禀告道:“殿下,李公公在外求见——”
这么晚了李公公怎么还会过来,天佑澜疑惑,是母皇有什么其他吩咐吗?莫不是连淑然又参了他一本吧?
天佑澜脸上一寒,冷道:“传。”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后,李公公那张神似欢喜佛的笑脸便出现在门口,双手往前一个打千,喜气洋洋道:“老奴打扰三殿下歇息,望殿下恕罪。”
天佑澜于厅堂静立,脸上有着介于少年与男人间的硬气俊朗,偏生又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让人一眼望去不由得心生好感。“李公公无需多礼,陛下是有何事吩咐吗?”
“陛下的确有事吩咐。”李公公笑眯眯应答道。
天佑澜暗忖果然,看来连淑然又在母皇面前告黑状了。
李公公没看见少年半敛的星目中闪过一丝愠色,续道:“陛下知道殿下已有悔改之意,特意命老奴过来,禀告殿下不用再抄那弟子经了,好生休息以便日后参见春猎,为皇族争光。”
天佑澜耳尖一动,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没听错吧?陛下金口玉言,怎么可能突然收回成命。“李公公说得可是真的”
“当真,老奴怎么敢假传圣旨,糊弄殿下啊。”李公公满脸堆笑。
“好,本殿下知道了!劳烦李公公亲自过来一趟,丹青!”天佑澜眼神示意丹青拿银子过去打赏,丹青正想把银锭塞到女婢手上。女婢这才红着脸傻傻的伸出手,见是赏银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还紧张的弄掉在地上。
女婢那生涩慌张的神色让天佑澜侧目,只觉这人好生眼熟,不知何时见过。这也不怪天佑澜,当日帮助了天佑澜的人是天佑期,他眼中自然只看见了天佑期的存在,黎儿那时又是一身普通寻常丫鬟的打扮,与现在的宫女装扮大相庭径,不怪他认不出来。
李公公见天佑澜细细的打量黎儿,以为殿下有所不满。黎儿是安阳公主的女婢,他只好帮衬着解围道:“殿下莫怪,这孩子是新入宫的女婢,还很腼腆怕事,老奴这就带回去好生教导。便不打扰殿下歇了,老奴先行退下。”
李公公脸色挂笑的抢白。天佑澜心情大好,自然也不与一名小宫女计较,爽快有礼道:“劳烦李公公这一趟了,丹青送客”黎儿慌张的捡起银锭时,小厮丹青已经扬起手送客了。
黎儿慌得眼圈通红,她第一眼见到天佑澜,心里就紧张得砰砰直跳,口干舌燥满脸通红,直到丹青塞来赏银时才堪堪回神,但手上一抖又把银子弄掉在地上,生怕自己给殿下留下坏印象,她连忙蹲下捡去赏银。却听见李公公称道自己只是一名不懂规矩的女婢,她脸上当即火辣辣的红了起来,却是羞愧气恼所致的,是啊,自己只不过是一名小小宫婢,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