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不知不觉间流下眼泪,他为以后再也看不到徐扬而感到悲伤。
但高少锋破坏了他们的离别,他插到两人中间,指着一张空着的椅子说:“哥哥,你坐下再说。”
高少锋竟然与徐扬一样,叫薛齐哥哥。
薛齐望向徐扬,见徐扬向他微微示意,便顺从地坐了下来。
高少锋搬来另一张椅子,在薛齐的身边坐下。他们的对面还有另一张椅子,高少锋客气地说:“徐扬,你也坐。”
徐扬便也坐了下来。
高少锋拍了拍手道:“现在人都到齐了,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今天我们在此聚首的目的。在今天之前,就达成合作伙伴的话题,我已经和徐扬进行过深入的沟通,大体的前因后果,利弊权衡,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但有一点,徐扬和我还没掰扯清楚,所以今天的目的,就是把那一点给掰扯清楚。”
薛齐聚Jing会神地听了半晌,又想了半晌,什么都没弄懂。
高少锋看了一眼徐扬,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自顾自地说道:“徐扬同志,我一再强调,我是很了解你的,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就算我拿刀架着你的脖子,逼你点头,你也不会眨一眨眼睛,所以我不会这么做。”
听他这么说,薛齐算是姑且地松了口气。虽然他没有能力保护徐扬,虽然他早已自顾不暇,但他还是殷切地期望着,虔诚地祈祷着,希望老天保佑徐扬平安无事。
高少锋话锋一转:“但我觉得你上次的提议很不错,你是怎么说的来的?……你说可以这样玩,如果你回答不出问题,我就用捅你一刀……”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尖锐的军刀,在手里转了几转,“但是我根本舍不得捅你,那怎么办呢?”他忽然转头望向身边的薛齐,“不如让你的哥哥代你受过,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高少锋笑了,那笑容有五分顽皮,五分得意,就和下象棋时吃了对方兵炮的孩子一般。说话间,他已用一条胳膊搭住了薛齐的肩膀,那亲密的姿势,就如同他们是好兄弟一般。而他的另一只握着军刀的手,也同时拐弯,递到了薛齐的胸前。
那刀剑的位置下方是薛齐的左肺,一旦戳穿,必定会损伤内脏,但不会致命,好让他可以将游戏进行得更久一些。
徐扬的脸色微微地变了,变得苍白没有血色,也渐渐变得脆弱而慌张。
薛齐不想看他如此为难而痛苦的样子,于是他替他作了回答:“可以。”
对于高少锋用刀捅薛齐的游戏,薛齐说,可以。
不知为何,当高少锋说,这把刀要捅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徐扬的时候,薛齐反而觉得松了口气——他终于能为了徐扬做点事情。
这也是没有用处的他能为徐扬做的唯一的事情,那就是为他去死。
徐扬慢慢地看了薛齐一眼,那双眼睛弧线优美,浅色的瞳孔在逆光下温柔得惊心动魄。徐扬缓缓地而坚定地说:“你想问什么,问吧。”
他看着薛齐,却是在对高少锋说话。
高少锋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第一个问题,我早饭的时候,是喝了牛nai还是豆浆?”
薛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这是什么古怪的问题?
但徐扬立刻说:“牛nai。”
高少锋的刀尖仍旧抵着薛齐的胸口,但没有进一步地向下刺探,看来徐扬是答对了。
薛齐刚松口气,高少锋已经抛出第二个问题:“我最常用的那张银行卡,卡号是多少?”
这次徐扬没有回答得那么快,他微微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六三……七……九……二八……五……六……”
徐扬似乎在背诵号码,但他记得不太清晰,所以每一个数字都出来得十分费力,待他将十六个数字全部说出来的时候,脸色竟然跟着白了一层。
“嗯,一字不差……”高少锋随即抛出第三个问题,“那张卡是什么颜色的?”
这个问题并没有花徐扬太多时间:“深灰色。”
“它是在哪个支行办理的呢?”
“在……不知道是哪个支行……是在龙云路上的分行办理的。”
“我为什么会选择这间银行呢?”
徐扬紧皱着眉头,微微喘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一来因为这间银行离你原来工作的地方比较近,你在路过的时候见过它。二来是因为这间银行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字和你父亲的名字相同,你认同了你的父亲。”
薛齐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刺痛,高少锋并未将刀刺入他的身体,但刀柄明显被握得更紧了,他的手指在用力。薛齐忍不住转过头,只见高少锋的脸上露出了一瞬茫然的表情,随即被心乱与震惊所掩盖。
两秒钟后,来自胸口的刺痛渐渐消失,高少锋手上的力道松弛下来,他对徐扬柔声道:“你说的可能是对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但这个问题,我很难说出来。”
徐扬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等我……”他的声音在此戛然而止,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