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似乎以此能和黑伞的主人死于一处——
随着贺祁挽力量而慢慢变淡的绿光里,龙椅上的王子伥慢慢开始移动他的躯干,似乎还要挽回最后没被岑眠勾去的那点魂体。
“…休…休想…”从未如此狼狈的贺祁挽挣扎着爬起来,身子却不听话,唯有小狼狗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龙椅上的邪神,似乎以此能把对方压制住。
“呵,尔等鼠辈。”王子伥身子僵硬地动着,已然从龙椅上起来,歪歪扭扭地要去收拾贺祁挽,正要触碰到小孩那一刻,被贺祁挽死死攥着伞柄的黑伞却“碰——”地一声展开——
一个只有魂体的翩翩少年蓦然出现,长长的墨发和复杂的白衣显然不属于这个年代。
“……不。”本来一脸视死如归、宁静无比的贺祁挽变了脸色,即便分不清这是自己濒死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沾满污血的手还是无力地想要挽留少年,“……瑞明……我知道错了……我都改了……不要走……”
“谁说要走,松手。”少年笑着,看到贺祁挽手上的血和狼狈的模样又皱眉,才看着王子伥,勾出一个不屑的笑:“不知输在我等鼠辈手上,你又算什么东西?”
“就凭你?”王子伥狂妄一笑,下一秒却变了脸色——
“…不……不可能……你是章……”王子伥看着自己腹部出现的一个黑影,和自己去同化别人时候的形态一模一样,却用在了自己身上。
“是啊,我就是你吃掉的第一个人,虎王,不对,该叫你王子伥呢?还是你身体里那堆数不清的冤魂呢?”章瑞明笑着,眼里却是锐利复杂的情绪,手下毫不留情地指挥影子最后一击。
* * *
随着王子伥rou身被毁,岑眠彻底地把所有黑影收入九宫八卦牌,只是那些魂体全是穷凶极恶之辈,即便有的本性纯良,被折磨了这上千年,早也磨灭了本性。
一路下来岑眠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小小的身体软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不再有,只是努力清醒着坚守意识的底线,嘴里麻木地念着超度咒文。
“可怜的孩子。”章瑞明俯下身子把岑眠抱起来,没有办法给他任何帮助,只能残忍地在他即将陷入崩溃的瞬间给予刺激,让他不至于被占据意识,成为第二个王子伥。
“这样下去不行,你们两个都已经……”贺祁挽形容狼狈却不影响他的优雅,皱眉观察着岑眠和章瑞明的状况,没把剩下那四个字说出,显然不想诅咒自己的爱人。
“还不是你这个守门人不及格。”章瑞明显然如贺祁挽话里一般油灯枯竭,不想多说,也不能多说,他唯一的Jing力是监督岑眠度过最后一劫。
“嘘,要来了。”贺祁挽看着最后一个显现出九宫八卦牌牌面的魂体,之所以会是最后一个出现,那就一定是对灵主致命一击的一个,待看清后,他脸色一白:“不……”
“把魂体引导进去,快。”章瑞明显然也知道不妙,却依旧道。
“不可以,这是……”贺祁挽一向优雅理智到极点,此刻却浮现出这次回家看到贺少钰和岑眠相处时一反自己印象的画面,竟然这么反驳了自己归来的爱人。
“……”
章瑞明没有多余的Jing力去管自己和贺祁挽仿佛对调了的性格,守门人的任务和对青湍的忠诚占了上风,闭目凝神把最后一个魂体引导进九宫八卦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等着岑眠超度,生怕功亏一篑,也生怕失去了最后的灵主。
本来好不容易熬过了前一个魂体的岑眠刚歇了一会,虚软着身体听着两人对话,又像是没有听到般,思维已经彻底涣散,直到看见那陌生的白衣少年一掌把九宫八卦牌的最后一个牌面填满——
那是妈妈。
岑眠看清楚那个魂体的脸,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力量像是电流般通过血ye通向全身,剧痛冲入大脑,直通灵魂,嘴巴条件反射地大张,像是缺氧的鱼,却只是发出濒死的呜咽,想要扭动挣扎的身体更加不听使唤,只是抽搐着……
……不,那不是妈妈了。
「“但是要记得,即便以后看不到你们了,爸爸妈妈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开开心心长大。……妈妈爱你们,爸爸也爱你们…”」
……妈妈在那时已经离开了。妈妈不会这么让他痛苦,这是被王子伥同化的魂体。
……超度她,让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旁侧的两人只见岑眠无神空洞的竖瞳布满水光,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青紫开裂的唇渗着血,哆嗦着咽下那些抽噎的声音,努力地念出最后一次超度咒文——
坚固屹立了千百年的龙骨门应声化为齑粉,怀揣逆鳞的白发少年张开如羽双翼浮于半空,仿佛新生的银阳,身周银光乍盛,化作一圈一圈的光痕洒在死气沉沉的土地,化作巨大的手揭开黑色的影子,大地褪去弥漫整个山谷的黑色,炫彩斑斓,生机勃勃。
湖区深邃的水体渐渐澄澈,像是受半空的岑眠和逆鳞吸引,一颗一颗仿佛钻石般剔透的水滴渐渐升起,融入漆黑的天幕,化作新雪,散发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