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有两个名字,其中一个是沈琬。
这个名字,褚清辉十分耳熟,真人她也见过,便是第一次随太子出宫之时,于墨香楼中惊鸿一瞥的女才子,沈府大小姐。
沈家乃书香门第之家,如今当家人为大儒沈定山,曾在国子监任教,虽已告老,朝中却有不少官员曾是他的学生。
沈琬为沈定山嫡长孙女,其父官至户部左侍郎,她自小在祖父言传身教之下,修得一身好文采,又兼有出众容貌,显赫家世,与沐阳长公主之女一道,被好事人并称为京城二姝。
如此,两人的名字并排列在第一位,也就不奇怪了。
皇后拿过名单,随手点了其中几名少女的名字,要褚清辉说出其家世背景,性格喜好。
褚清辉虽然奇怪,倒也一一说来。当初定下这份名单时,她就在一旁,每个人的情况,母后都与她提过,此时记得八九不离十。
皇后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今日赏花宴,我并不久留,省得叫你们年轻人不自在。你太子哥哥虽要现身,却不好叫他直接与这些姑娘们接触,因此,你就得多费点心了。如今咱们所知的这些情况,只是道听途说,家世背景倒还好,没法骗人,可最要紧的是每个人的性格,你替母后留意留意,这些姑娘们是否都如传闻一般好性子。也替我看看,你太子哥哥有没有待哪名姑娘特殊些的,我怕他不好意思,不与我说实话。”
褚清辉听皇后这么说,立刻觉得身负重担,郑重的点了点头。
皇后瞧她仿佛如临大敌,又轻笑道:“也不必如此,说起来,今日你太子哥哥与那些姑娘们才应该紧张。况且,不过是一场花宴,若是有缘人,自然能够脱众而出,若没有,日后再谋划便是。”
“母后放心,暖暖必定不负父皇母后所托。”
用过午膳,便有宫人来报,赴宴的姑娘已陆续进宫。
金菊开在御花园中的碧玉湖畔,成片成片碗口大的花朵,绕着湖边铺成一片,仿佛一条金色的毯子,一名名娇嫩俏丽的少女,就如只只彩蝶点缀其中。
虽皇后还未驾临,但受邀之人都已经到齐。
这几十名少女自发分成三拨,其中两派,分别隐隐以沈琬和沐阳长公主之女周文君为首,剩下的一拨,只有零星几个人,或独自成行,或两人相伴,若细看其背景,就会发现,这些少女,要么其父官职低微,要么家中长辈并非任职于京中,与前边两派融不到一处。
林芷兰和秦含珺君就属于这第三波,她们一个虽是皇后外甥女,太子表妹,但已经定亲;另一个人固然是镇西大将军之女,其父官居二品,可惜一名守卫边疆的武将,就算官职再高,也不过是莽夫,在京城中这些贵女看来,莽夫的女儿何惧威胁,更不必结交。
原本秦含珺来时,倒也有人与她搭话,三言两语之后,摸清她的底细,发觉她既无十分绝色的容貌,也无出众的才情,性格还冷冷淡淡的,一点都不讨喜,便都抛开了。
以至于林芷兰来时,就见别的姑娘要么忙着结交,要么忙着追捧,只有秦含珺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一株开得特别旺盛的金菊边,小心翼翼左右张望,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便飞快地低下头嗅了一口。
林芷兰憋着笑,蹑手蹑脚走过去,在她身后拍了一下。
秦含珺差点整个人跳起来,做贼心虚般浑身僵硬,绷着脖子一点一点往后转。
林芷兰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好哇,被我抓到干坏事了吧!”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秦含珺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来,扯了扯手中的帕子,不好意思道:“我从未见过来得这样热闹的菊花,西北偶尔见到一两株野菊,开出的花只有铜钱大小,花瓣也不如这般水嫩,所以多看了两眼……”
林芷兰笑道:“还忍不住嗅了一口是不是?好了,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又不是真要抓你,何必这般正经解释。这花京城里可多着呢,我府上也有好几株,虽不如宫里品种好,也算可爱,今日过后,送两枝给你。”
“给我就糟蹋了。”秦含珺摆了摆手,小声道。
“有什么糟蹋不糟蹋的,你都不必管,只放着,它自己就能活,就这么说定了,不许推脱。”林芷兰难得强硬。
秦含珺只得应下。
两个人正要在这片花海中走一走,就听内监高声道:“皇后娘娘到!昌华公主到!”
地上立刻跪了一片,众人齐声见礼,只闻得一片莺声燕语。
皇后坐定,命人起身归坐,看诸位姑娘个个战战兢兢,场面话后,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看皇后随和,有几个性子活泼的,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偷偷抬头往上首看去。她们中,有从未如此近距离见过皇后凤颜的,一见之下,都惊得瞪大了眼。
今上独宠皇后十余年,此事整个大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场的姑娘们,也都从长辈哪儿听得耳朵能出茧子。
她们未见过皇后容貌鼎盛的模样,只是在心里想着,就是再绝色,过了十几年,皇后如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