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咕咚咕咚把一杯凉水全喝了,手还在发抖。
沈宜修还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头埋下去,肩膀在微微颤抖,过了好久,他终于抬起头,小声说:“好。”
……
当天下午,沈宜修回到丁香公寓的时候,陈冉正在浇花,他很用心地拿着小喷壶给他养的绿萝吊兰什么的洒水。但是因为身上还有伤,他不能弯腰,姿势僵硬地站着,动作也很慢。
“你回来了。”陈冉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午后温和的阳光斜斜照在他身上。
沈宜修走进来,脱了外套,他的眼睛有点红,但神情动作已经恢复了往常一贯的淡然沉定。
陈冉看见这样的他,竟然感觉有些欣慰,这才是沈宜修应该有的样子。但他不知道,沈宜修是用尽了三十多年的教养修为才能勉强维持着最后一点骄傲和自尊站在他面前。
“冉冉,我想过了,我答应你,你说分手那就分手吧。”沈宜修没再往前走,他靠墙站着,他需要一点东西做支撑。
陈冉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向说话算数,那段视频我会毁掉的。你不用担心。”
“我一向不亏待跟过我的人,钱的话你说个数,房子车子都给你,这边两辆车子本来就在你名下,房子一直让你去办手续你办了没?如果不想麻烦,折现给你也可以,这套房子市价现在应该在1500万以上了……”沈宜修的声音平静的有些奇怪,就像个参透了一切马上要安详离世的老人在说着身后事。
陈冉苦笑一下:“你就别恶心我了。我自己攒的钱自己会带走,你的东西我都不会要。”陈冉也并不觉得沈宜修这是在故意羞辱他,他知道沈宜修是真心实意的,这才最讽刺,他想了想,又缓和了语气道:“你如果真想给,不如就当是我留给思思的抚养费吧,等我安定下来,她情况好一点或者再长大点,我会把她带走的。”
沈宜修用手背抚了一下额头,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冉冉,你不觉得好笑吗?我们俩就跟夫妻多年一朝离婚急着分家产分孩子似的……”
陈冉没笑,他走过去把小一点的行李箱放在大箱子上,整理了一下,没看沈宜修:“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想时不时的去看看思思。”
沈宜修看到陈冉去拿行李箱的一刹那,所有紧紧绷着的骄傲自尊就像洪水决堤一样瞬间崩溃,他冲过去按住陈冉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压着声音里的颤抖:“就算分手也不用今天就走吧!你病还没好全,身上还有伤呢!算我求你了,冉冉,就等两天,身体好了再走行吗?”
陈冉挣开了他的手,忍着腰背上的疼痛,慢慢站直身子:“谢您关心。但分手就是分手了,从现在开始,生老病死,两不相干,我就是出了这个门,立刻死在马路上,也不用你过来看一眼。”
沈宜修死死盯着陈冉,全身发抖,心脏,血管,太阳xue,所有能跳的地方都在疯了一样狂跳,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碎了疼的,他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陈冉,我不是怕你!”
陈冉冷冷一笑:“你不怕我,你可怜可怜我行吗?”
陈冉说完,再也不想看沈宜修一眼,一把推开他的手,拉着箱子出了门。
沈宜修听着陈冉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听着行李箱轮子滚过地面的摩擦声,听着电梯开门关门的声音和冰冷机械的女声提示音,直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才像从噩梦中醒来一样,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水,他跌跌撞撞冲进卧室,冲到窗台旁边,眼睁睁看着陈冉从楼门里走出去,在冬日的寒风中,越走越远。
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
☆、道歉
陈冉已经提前在网上找过房子了,他出了丁香公寓直接打车去了那个很有点年头的老小区,小区里有几套房子在出租,陈冉在车上就开始联系房东约看房子。
陈冉飞快在三套小一居室里选定了一套,飞快地签了合同缴了押金,飞快地把屋子里打扫一遍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安置了,一看时间还不到9点。
还没吃晚饭,没胃口。陈冉坐在窄小的单人床边上,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终于分手成功了,终于摆脱了沈宜修的控制,终于自由了,这些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为什么现在感觉不到轻松愉快呢?自己还真是够矫情的。
也许只是还不适应吧,爱也好恨也好,毕竟在一起睡了四年多,石头都睡热了,有一段时间无所适从胡思乱想的也是人之常情,最后陈冉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刚才一直忙来忙去不觉得,坐了一会儿,陈冉就觉得有点冷,他站起来去摸了摸窗子下面的暖气片,那温度还真是比小学生交暑假作业还敷衍,窗子也封得不太严,站在旁边能感觉到嗖嗖的冷风吹在面颊上的刺痛感。
明天得再去买个被子。
明天还得去看看曾陌晨。
明天还得开始找工作……
大冬天的去街上唱歌肯定是不行,去酒吧夜场一时半会儿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