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
当时,他嘁了一声,嘲笑对方果然是个书呆子,没钱只能做苦力,当然身体强壮。呵呵,现在的自己可能真的要去兼职做苦力,账本上的赤字已经连续刺痛他的心好几个月了。
黄园在客厅兼餐厅的几平米小空间里发了一会儿呆,估摸着蕾蕾应该睡着了,才小心地进入他的房间,找到他的笔电和一条毛毯。因为黄母不愿和蕾蕾一起睡,每次蕾蕾过来,他就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他睡客厅沙发。
“小叔,你真的愿意接我回来吗?”微弱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黄园将笔电和毯子都用右手抱着,然后隔着被子摸了摸蕾蕾的头,柔声道:“嗯,你要上初三了小叔不放心,得亲自盯着你学习才行!”
“可……我妈她……”被子里的声音马上哽咽了。
两人都知道,嫂子不会同意的,没了蕾蕾,她就没了向黄家要钱的理由。
“我会和你妈好好谈谈,别担心,相信小叔,好吗?你现在安心睡觉,养好Jing神,这些事情都不需要你Cao心,你的任务是专心学习,要是没考上高中,小叔可不放过你。”
“嗯……”
被子下的小小身躯在颤抖,黄园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出门。
☆、5.墨玉黑
现阶段黄园当然不可能真的跑去做苦工,但是增加收入迫在眉睫。在家陪了蕾蕾两天,周一把她送回学校,下班后他马上联系了之前找过他的高中同学陈子骥。
“呦!小园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上次挂我电话可爽吧?这下倒让我受宠若惊了。”
电话里一接通就传来嘲讽的话,上次陈子骥打电话给黄园,让他出来玩,说要介绍一笔生意给他,但是被他拒绝了。
陈子骥他们是自己在国内瞎混时的狐朋狗友,家里也都是非富则贵,以前大家身份差不多,所以玩得来,胡闹过不少荒唐事。但是自从两年前黄家垮了之后,黄园就成了他们中的一个笑话,一个肆意踩着玩乐的对象,每次叫他出来不是故意在他伤口上撒盐,就是让他当冤大头买单结帐。
黄园吃过几次亏,就不愿意再和他们联系了。后来他们还是变着法子叫他出来,骗他说要介绍生意门路,来了以后便又是老套路,所以两个月前陈子骥说要介绍一个需要景观设计的大客户给他,他根本不信,直接挂了电话。
这次是自己有求于人,只得放低了姿态,道:“上次我喝昏头了,都不知道是你的电话,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呵,别给我抬轿子(吹捧抬举),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我可不信现在的黄大设计师还有空打电话给我嘎讪胡(闲聊)。”
黄园忽略掉对方话里的刻意讽刺,问道:“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景观设计的活,可以介绍给我……蕾蕾马上上初三了……”不到万不得已,黄园是绝对不愿意在这帮狐朋狗友面前提蕾蕾的,但是以前几家人关系好的时候,蕾蕾也算是他们一群人看着长大的小妹妹。
“啧,你搬出蕾蕾来,我没有不帮忙的理由,你大哥以前也帮过我们不少。今天晚上我们正好要去‘Jet Bck’捧场子,你来吧。”
Jet Bck,是他们以前常混的一家会所。
黄园咬了咬牙,取了5000现金,再带上信用卡,想着就去一会儿,确定那帮人是否真的有项目可以介绍,如果只是逗他玩玩,他就尽快脱身。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家换下每次都被他们嘲笑的西装衬衫,换上普通的T恤牛仔裤,和无神地盯着抗战剧的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进入“墨玉黑”包厢,陈子骥已经到了,新装修好的奢华包厢里还有三个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的人,他已经离开这个圈子太久了。
“墨玉黑”是这间最大包厢的代号,同时也是会所的中文名。
“骥哥。”黄园走进包厢,叫了一声。以前两人天天混在一起,都是称兄道弟地互相叫“哥”表示亲近,现在却叫得谨慎,带着客气和疏离。
“园子来啦!先坐吧,强子他们去接人了,一会儿就回来啦。”陈子骥看到他,眼皮抬了抬,随口招呼了一声,继续和其他几人聊天喝酒,没有给他们互相介绍的意思。听他们说的话大意是一会儿会来个亨浪头,是真土的暴发户,要不是和他们父母有生意往来,他们才不愿意和那土老冒交往。
黄园皱了皱眉,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并非因为陈子骥的怠慢,而是因为他说强子也会来。
强子也是他们一块儿长大的,但以前家里只是个做建材生意的,和黄家的生意比不上,很多地方都得仰仗黄家,所以以前一直以小弟的身份屁颠屁颠儿地跟在黄园和陈子骥后头。黄家出事后,强子爸爸的生意竟没有受多大影响,后来才知道,他爸爸已经私下和黄家的竞争对手来往很久了,黄父的公司垮得那么快,和强子爸爸不无关系,在瓜分黄家的过程中得到的利益不可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