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回娘家,也不找工作,因为没钱束手束脚憋屈得很,但是只当她帮忙照顾蕾蕾辛苦,提出来的要求都尽量满足,只是最近讨要的金额越来越大,让他觉得压力不小。
刚坐下开始解决已经凉透的剩菜剩饭,嫂子就像往常一样跟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一句废话也不多说,直接伸手要钞票:
“蕾蕾马上就升初三了,我给她请了补习老师,每周三节课,每节160,你先给我半年的。”
“……”
一节课160,相对现在的行情来说,不算贵,他上高中时,妈妈给他找的补习老师都不止这个价。但是一个月将近2000,半年就是12000,他一下拿不出来,好不容攒了一点钱,除了保障一家几口的生活,还要防着爸爸的病情出现什么意外需要急用。而且嫂子是不是真把钱都花在蕾蕾身上,他对此没有信心。
“考不上高中也无所谓,去读职高,早点出来工作也好。”嫂子扯开嘴嘲讽一笑。
“……我明天先转给你一个月的,以后每个月和抚养费一起给你。”
“啧!”嫂子见他答应了,也没再多话,拿了包谁的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人了。
黄园举着筷子看了眼已经转台到抗战剧的妈妈,曾经富贵强势的董事长夫人,现在除了每天躲在家做饭看电视,已经什么也不管了。
“小叔。”蕾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餐桌旁,怯怯地看着黄园。
“蕾蕾?小叔有两周没看到你了,上周去夏令营好玩吗?”夏令营的费用是2880,黄园给了嫂子3000,又私下给了蕾蕾500做零用钱。黄园现在很能明白当家遇到入不敷出的烦恼。
“小叔……对不起。”蕾蕾绞着手指,从脸颊到耳根都红通通的,吸着鼻子给黄园道了声歉。
黄园看到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突然眼泛泪光,难受委屈的模样让他心疼得不行,赶紧将她拉了过来,很想像小时候一样将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好安慰,但是现在蕾蕾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只能扶着肩膀用力搂了搂:“哎呦我的小公主,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小叔!”
“妈妈,妈妈她,根本没给我报夏令营……呜呜呜……对不起小叔,妈妈她骗人……”
黄园听了一愣,他之前以为嫂子顶多虚报数目,没想到竟是捏造了一个款项,但是看到蕾蕾愧疚得皱在一起的小脸还有跟着小脸一起泛红的眼睛,哪里忍心去追究:“没事没事啊,小叔知道了,下次和你妈妈谈谈,蕾蕾下次要是还想参加夏令营,就给小叔打电话,小叔帮你去报名。”
“不是的……我不想参加夏令营……”蕾蕾见黄园以为她是因为没参加上夏令营而难过,其实根本不是,更加羞愧了:“小叔对不起,妈妈请的补习老师,每周只上一节课的,妈妈她、她……”
“蕾蕾乖,不说了!不哭不哭啊!”黄园看着蕾蕾着急解释的样子,心底软成一摊眼睛也跟着红了,他知道让蕾蕾说自己妈妈的事情,对她来说有多难。她13岁了,很多事情已经能明白,会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
嫂子没出去工作却也每天不着家,交友情况也比较复杂,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他觉得蕾蕾已经无法和父亲在一起,至少每天能见到自己的母亲,哪怕是短暂的相处都总归是好的。但是最近嫂子对经济方面的需求越来越大,对蕾蕾的影响也越来越负面,他不能再让蕾蕾生活在惶惶之中,心下开始有了新的筹划。
又安抚了会儿将蕾蕾哄回房间,再把家里和自己收拾妥当,妈妈已经看完抗战剧,正准备关电视,黄园把她叫住:
“妈,我想接蕾蕾回来住。”
从嫂子找他要钱到蕾蕾向他说出实情并道歉,妈妈都没有任何反映,仿佛对这个家是死是活是聚是散,都无所谓了,甚至,从爸爸破产入院确诊后,妈妈也再也没去医院看望过自己丈夫,更别说照顾。黄园知道妈妈的心理肯定出现了问题,但是已经无暇顾及,只能每天下班后仔细观察,只要自己的母亲好好的生活着就行,其他都不敢再多做要求,只想着以后手头宽裕点,带着妈妈和蕾蕾出去旅游散散心。
但是现在蕾蕾的事情迫在眉睫,如果要接回来,肯定需要和妈妈商量,平时他不在家,在生活上需要妈妈照顾蕾蕾,他也担心妈妈看到蕾蕾会不会总想起狱中的大哥和绝情的大嫂。
这时的黄母举起摇控器的手顿了顿,按下关机键,站了起来:“这个家,现在不都是你做主吗。”说完这句毫无温度的话,转身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黄园张张嘴,心里又沉又空,不知道该说什么。妈妈现在一天说不了几句话,每次开口的语气都让他很难受,总是带着浓浓的不满,还有讽刺和不甘。
妈妈嫁进黄家这几十年是何等风光,黄园的曾祖父是当年开国有功勋的老兵,祖父也曾是市里领导班子里的重要一员,爸爸顶着红色后代的优势趁着改革开放,下海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让黄园兄弟俩成为官三代富二代,从小衣食无忧。
大哥有上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