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贫追了过来,一看桌上的箱子,先是大呼了一声原来你俩这么有钱,然后才发觉花满渚的脸色十分不对劲。他唤了几声,花满渚却完全不理他。李忘贫这才慌了神,连忙伸出手推了花满渚几下。
花满渚转过头看着他,想说话又似乎艰难地开不了口似的,脸色惨白。
李忘贫一见他这样子,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地想扶他坐下,碰到他手臂时却被花满渚紧紧抓住了。
花满渚好像站不太稳,盯着桌子看了半天,突然叫了一声:“师哥……”
李忘贫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花满渚手上一松,整个人都往地上倒去。李忘贫赶紧扶住,却发现花满渚双目紧闭,已然昏迷了。
花满渚昏睡了两天,刚开始一直出冷汗,到后来竟发起烧来。李忘贫急得不得了,看见桌上一堆药也不知道用在哪,只好跑遍全城找来一个声誉颇高的大夫。那须发皆白的大夫为花满渚诊完脉,神色却十分古怪,还悄悄瞥了李忘贫好几眼,搞得李忘贫莫名其妙。老大夫留了几副药房,也没多说什么,很干脆地离开了,倒好的茶都没有喝一口,好像一点也不想在这宅子里多待似的。李忘贫懒得管他,咒骂一声,手脚不停地去给花满渚煎药。
喂了两天药,热是退下去了,花满渚的人却还不清醒。这任平生一直不见踪影,要是突然回来看到他小师弟成了这副样子,李忘贫这七尺男儿的身子骨还不够他剁着玩儿的。李忘贫叹息连连,差点给自己都急出一身病来。
这一日李忘贫正在灰头土脸地煎药,突然有人叩门。他们在青城无亲无故,平素没有人来,莫不是任平生回来了?李忘贫连忙将扇子一甩就跑了出去。
不想门外却不是任平生,反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小渚!小渚!你在里面吗?”
李忘贫心下奇怪,忙走过去,打开门一看,眼睛一下子瞪直了。
门外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一身明黄色衣裙,肌肤胜雪,双眼灿若明星,额上有些细汗,却更显得娇媚可人。那姑娘一只手牵着马,一只手粉拳紧握,正举起来还要敲门,见门突然打开,笑容猛然绽开,晃得李忘贫眼睛差点睁不开。
一见开门的人不是花满渚,欧盈倏然收起了笑容。这人脸上都是灰尘,整个人脏兮兮的,还傻不愣登愣在门口,欧盈皱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不善地问,“你是谁?”
“李忘贫。”李忘贫愣愣地答道,还没回过神来。
“李忘贫是谁?”欧盈眉头皱得更深。
“李忘贫是我。”
“……”欧盈的疑惑全变成了怒气,凶狠地瞪着眼前的人。
李忘贫浑然不觉危险,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姑娘,怎么连皱眉头都那么好看……
欧盈被他看得怒火更甚,抬起脚来一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可怜李忘贫一身本领,在这心神荡漾的时刻,竟被一个花拳绣腿的小姑娘一脚踹翻在地。
他这才回过神来,嗷嗷叫唤着站起来。还不等他开口,欧盈便凶神恶煞地喝道:“花满渚是不是住在这里?”
“姑娘来找花满渚?”李忘贫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笑嘻嘻地问,眼珠子一刻也舍不得从欧盈身上离开。
“废话!他到底在不在这儿?”欧盈早就不耐烦了。
“敢问姑娘芳名?你要找人,总得报个姓名吧,我好去给你问问。”李忘贫笑嘻嘻地问。
“我找的是小渚,你……”欧盈正想发脾气,转念一想,万一这个人跟小渚很熟,不能让他跟小渚告状说我的不好,便只好气呼呼地说,“你告诉小渚,我是欧盈。”
欧盈……李忘贫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才将她迎到院子里坐下。
“欧盈姑娘在此稍候,我这就去叫他。”李忘贫魂不守舍地走进房里,脸上痴笑未退,待看见花满渚躺在床上才反应过来,人根本就还没醒,怎么叫他啊……
欧盈却等得不耐烦,没多会儿就坐不住了,直接冲进了房间里,一见花满渚躺在床上,还没来及惊喜,就发现他的脸色太差,像是生病了。
“小渚!”李忘贫只见欧盈跟阵风似的闯过来,一下子将自己掀到一边,趴在床边一个劲儿唤花满渚。
“小渚你怎么了?”花满渚毫无反应,欧盈叫了两声,恶狠狠地转过头,对着傻在一边的李忘贫怒吼,“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李忘贫十分委屈,“本来烧已经退了,人就是不醒。”
“废物!”欧盈一把推开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喂花满渚吃了一颗药,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去打点热水来。”
李忘贫早就忘了问她喂给花满渚的是什么药,一听吩咐便忙不迭地去了。他不知道的是,欧盈那一颗小小的药丸子可是十二分的珍贵,江湖上就是千金也难求得一颗,关键时刻有救命的奇效。这本是杜宇给欧盈带着以备不时之需的,谁知她一见花满渚这副虚弱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也不管到底生什么病,就直接喂去了一颗,反正没有坏处。李忘贫到厨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