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它们就会被激活,在安纳斯胃中欢欣鼓舞,不断繁殖生息,蠕动着流窜,溃烂胃壁,将安纳斯的整片天空都吞噬为污黑,逼出他腥臭的黑血与痉挛的冷汗。
【该死……】安纳斯停不住出血的呕吐声,他跪在地毯上,黑红色的黏稠ye体泻出指缝,将毛质细腻的地毯粘成了一汪泥沼,鲜红地毯上突兀而显一滩黑,好似完好皮肤上突然溃烂出一点黑斑,预兆着极为不祥的病症。
“……”安纳斯无意识的眼冒泪水,他一手紧扯地毯,一手渗漏黑血,心底里除了凄凉,更多的是庆幸:幸亏他没在莫悱面前犯病,呕出腥臭难闻而充满病毒的污血;幸亏莫悱没察觉到他在夜里偷溜进厕所,翻出坐式马桶水箱内的小盒,取出针剂悄悄注射;幸亏他还能咀嚼与吞咽,在与莫悱唇枪舌战后,勉强扫荡青翠欲滴的蔬菜。
其实安纳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摊上了胃癌这么个毛病。一开始,祈月烛并没有不给他饭吃,相反,凭良心说话,那不男不女的死变态还像莫悱一样,苦劝过他好歹喝点淡粥,不要肚子里什么存货都没有,饿极了又一通狂塞。
但他就是倔,祈月烛要他好好吃饭,他偏不,只等着祈月烛走了,像个即将冬眠的黑熊般乱吃高热量零食,祈月烛一回来他就滴米不沾,立誓活成个不合祈月烛胃口的神仙。
等到他自己也觉得身体不太对,总是反复性的胃疼了,正考虑着要不要注重保养,却不慎在床.事上惹恼了祈月烛,被它压制得一个月下不了床,又不愿喝它端上来的粥,导致祈月烛恼羞成怒,掀飞了碗后继续惩罚他。
拖来拖去,一拖两年,待安纳斯终于在第一次吐血后,找了个不必在病理检验单上填写个人信息的地下密医检查身体,一切都已经迟了。密医遗憾的告诉他,癌症晚期,不施加任何治疗手段,顶多半年可活。
但出乎密医意料的是,安纳斯并没有当场崩溃,而是冷静的购买了相当份量的止痛剂,提着皮箱走了出去,步伐很稳,像可以一步一坑,种下坚毅的胡杨树。
若要问安纳斯,他到底怕不怕死,他摸着自己的真心说话,估计也得像个无人可求的孩子般哭泣。他为了夫人祈月烬,就算只能在祈月烛手下忍辱负重的活,他毕竟还是活着的。活着,就有希望,就能偷偷跟踪已经是莫悱了的祈月烬,就能远远眺望他埋头书写的身影,就能无奈暗笑他收集自己相片的痴汉举动。
可一旦死了,莫悱/祈月烬就真成别人的了。觊觎他的不仅有魔女,更有人类,他的路还长,就算安纳斯再如何泪眼迷蒙,泪水模糊掉的,也只是安纳斯毫无前路的轮回,莫悱依旧会走下去,走完他风景绰约的漫长一生。
所以安纳斯在拿到病理检验报告单后,开始任性了。他仗着祈月烛有欠于他,开始单方面撕毁与祈月烛“不跟莫悱/祈月烬接触”的约定,隔三差五往莫悱那里跑,抢在他所有可能存在的情敌前头,抢在自己生命尚存的时候,霸占了莫悱的身体,给缱绻三世的夫人重新打上了自己的印记,并挑拣他心灵脆弱的时刻,用三言两语冲击他的情绪,让他只顾念自己的好,忘却所有的怀疑与猜忌。
安纳斯流连于莫悱,可他心里明白,祈月烛不会善罢甘休。果然,作为代价,祈月烛延长了对他的幽禁时间,还亲自杀向莫悱,造谣抹黑,无中生有,把他说成了个强占旧情人老妈的畜生,不仅背叛了祈月烬,还把莫悱当替身,可谓情场老油条,罪无可恕。
冒着被连玩三天三夜的风险,安纳斯给莫悱打了电话,想解释,却被冷酷挂断。随后,他果然被玩了三天三夜,直到他吐血吐得气氛尽失,祈月烛再也做不下去了,他才得救。
断断续续休养了半个月,趁着祈月烛愧疚仍存,安纳斯提出了要求,用一次的服帖换得了与莫悱相处的一星期,这才脱离莲景饭店A座606室,前往江夏大学,通过手机联系上了莫悱,搬出早想好的理由将莫悱绕晕,不但洗清了自己的冤屈,还将谜团缠绕得更复杂,算是彻底撇清了莫悱与祈月烬的关系。
祈月烛憎恨祈月烬,却能暂且容忍毫无祈月烬记忆的莫悱,所以安纳斯就算深切思恋祈月烬,也不得不在莫悱面前装出副“祈月烬是谁啊?不认识”的样子,狂丢烟幕弹混淆视听,让祈月烬更加“莫悱化”,真正成为一个无忧无虑、心思简单的二缺大学生。
带着莫悱一晚一宾馆的住,安纳斯深觉自己在带着老婆逃难。他用铺张与挥霍掩饰担忧祈月烛突然杀来的恐慌,瞒着熟睡的莫悱躲进厕所打药,为了在莫悱面前装出副正常健康人的样子费尽心机,死了一片脑细胞、只为应付过莫悱躲闪着询问他与祈月烛关系的问题,与因不自信而导致的害怕被抛弃的隐语。
安纳斯觉得很累。疼痛混合了疲劳与忧虑,他就像颠簸于狂风骤雨中、随时都会被海浪卷走小命的孤独水手。他提心吊胆,却只能对着他的月亮强颜欢笑,他其实只想抱着莫悱睡个好觉而已,可莫悱Jing力十足、青春而健康,哪像他般风中残烛,死灰掩心。
他用各类性.爱手段打发掉莫悱过剩的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