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壮也不拐弯抹角,“菊花,那家人我打听清了,是个本分人。但一家人常年在江上跑船,一年到头没几日留在家中。你若是觉得他家里殷实,小伙子不错,爹就去说说。你要是不乐意,爹就去拒了。”
“爹,这在江上住,来来去去多危险呀。而且要是嫁过去,一年上头不一定能见着爹爹一面,还是近点的好。”
“也是,爹明日就去拒了。”顾大壮起身,背着手进了屋。
沈卓见事成,不由的有些高兴。
“菊花,荷花要出嫁了,你俩情分不错,记得缝些个枕套荷包之类的给她添嫁妆。”李氏喊住她,交代了两句。
“娘,这些我都知道,您放心吧。”
☆、做一个有气质的村姑(9)
顾荷花出阁将近,顾秀才家便热闹起来。红绸子花布、成坛的粮食酒、镇上打的首饰裁的衣裳,一样接一样的往顾秀才家送。顾娘子面色欢喜,来管顾大壮定了好些猪rou不说,还笑着说要请李氏去帮忙做喜果。
李氏自然不好拂了顾娘子的面,便点头应了。
顾二郎不爱在猪rou铺子里干活,自己寻了个差事,在酒楼里给大厨打杂。这一来二去,便学了不少手艺。
顾娘子笑着说:“若不是二郎在酒楼里忙的脱不开身,还真想请他去帮着做宴。那席面做出来,铁定比村里那些个厨子强。”
李氏听了这话,脸上也明朗了些。顾二郎当初见四娘去镇上做差事,便死活不肯再帮着杀猪割rou,也要出去谋事做。李氏本来不肯,但顾大壮一听笑嘻嘻的应了,说二郎是个有志气的。如今顾二郎不仅谋了差事,酒楼的掌柜看他踏实肯干,还说等他学成后,升他做大厨。李氏心中欢喜,再听旁人这么一说,便愈加得意些。
“他不过是个学徒,还没学个十成十。等他做了大厨,你家还有啥喜事,尽管叫他。”
“哎,有大嫂这句话,那以后便要麻烦二郎了。”
两个女人在外互相吹捧聊天,沈卓听的头疼。近些日子天热,顾大壮宰的猪不多,便没让三郎帮忙。三郎在家里上蹿下跳,见李氏在同顾娘子说话,不敢去闹腾,便窜进沈卓房里蹲着。
“四娘,你这可有什么吃的没,饿死我了。”三郎饭量大,每日一碗一碗饭下了肚,不到饭点就又饿了。
“你怎么又饿了,午饭吃了那么多,都进了哪呀?”
“我咋知道呢,这肚子又不听我使唤。它说饿就饿,我还能用裤腰带勒着呀。”
沈卓看了他一眼,从五娘的小匣子里掏了块饼递给他:“这可是五娘藏的,你吃了得还给她,不然她一准跑到你跟前哭鼻子。”
“行行行,等我哪日去趟镇上,加倍还他。”三郎咬着饼,嘴里含糊不清。
*
因秦择家仅余他一人,便由顾秀才和顾娘子接那杯媳妇茶。
虽然婚礼是在顾家办的,但顾荷花依旧冠秦姓。以后生做秦家人,死为秦家鬼。
这场婚礼办的热闹,村中不少人去随份子。一来顾秀才在顾家村有些名望,二来,都说秦择将来不可限量。那些心中有了计量的,便也不吝啬这几个份子钱。
沈卓去镇上扯了块红布,绣了个鸳鸯枕套给顾荷花添妆。还用偷偷攒下的钱买了对金耳钉,准备塞给顾荷花。
喜房里,顾荷花披着红盖头端坐在大床上。
秦择被几个凶猛的庄稼汉子围住,不停的灌酒,脱身不得。
沈卓和村里其他过来吃酒的女孩坐了一桌。顾秀才舍得花钱,席面做的丰盛,一盘菜上来,忽的就见了底。
沈卓也无心吃饭,便握着筷子发呆。
“四娘,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啊。今天是荷花的好日子,你同她一块做过工,怎么也不为她高兴高兴。”
“胡说什么呀,你哪看出我不为她高兴。”沈卓一筷子下去,夺了那姑娘手底下最后一块rou。
那姑娘眨巴了一下眼,没反应过来。
“少说话多吃rou,你再这么话多可一块都捞不上了。”
那边秦择终于摆脱了众人,摇摇晃晃往洞房了去了,等着闹洞房的姑娘小伙们便急急的跟了上去。
“四娘,快走,要闹洞房了哩。”
沈卓捏了捏手里裹好的金耳钉,跟着一块去了。
洞房里挤了不少人,还有些半大小子口无遮拦的说着荤话,被秦择一个暴栗敲了下去。
沈卓好不容易挤到顾荷花身边,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将裹了帕子的耳钉交给了她。
顾荷花摸着帕子里有硬物,便抬头看了沈卓一眼,沈卓冲她眨了眨眼,慢慢退了出去。
这一世便是圆满了,她能做了都做了。秦择的前程她插不上手,但她知道秦择的才气,他会如当初一般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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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出了顾秀才家的院子,觉得心里的石头都下了地,她可以毫无牵挂的去找时方了。
她踢了踢路边的石子,步伐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