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也没五十万那么多,张母一年退休工资也只有五十万的一个小零头而已,竟然说没很多?
是和之前的五百万比起来不算很多吧。
是和一个亿比起来没多少吧。
张油垂眸盯着眼前的汤碗,心说这是大钱要不到,准备像仓鼠攒粮食那样一点点抠啊。
舅舅突然转向张油说:“大外甥啊,舅舅知道你现在发财有钱了,也不是我贪心想问你要钱,你放心,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定还你,还算利息,你看成吗?”
还真被舒宁说中了,这次舅舅没向张母开口,直接冲着张油来了。
借,他不愿意,不借,张母可能就得翻脸。
舅舅还说:“其实这五十万现在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九牛一毛而已,我知道你这孩子有了钱也不会乱花,肯定都存着,我也不是打那些钱的主义,只是做生意周转需要,暂时借我的,怎么样?”
这些话至少还算诚恳,没说你有钱反正不差钱给我点儿不算什么,还打了借钱会还的名义。
换了其他人,张油可能会动摇,但对他这舅舅还真动摇不起来。
从小到大他都看在眼里,多少次了,来他们家就是钱钱钱。
以前他还小,父母都当他不懂,当着他的面和舅舅谈钱的事,后来他大了,背着他也从来不对他这个儿子坦诚这些事,但只要某天放学回家忽然看到登门吃饭的舅舅,就能猜到是为了钱来的。
这么多年,他都说借,还过多少呢。
张油不信,一个字也不信。
于是坐在旁边的舒宁就眼看着张油在抬起视线之后,换上了工作时候才有的滴水不漏的神情,笑着说:“那厂里现在资金怎么样了?”
见他问起工厂,舅舅以为这是松口准备借钱,表情噌地一亮,又开始聊厂。
“我填了不少钱进去请其他小厂帮我赶工,暂时还够,估计过段时间就不行了,等今天晚上从市里回去,明天就要先和一个厂结算工钱,愁啊。”
张油:“以前这些厂也是现结现算?”
舅舅:“不是啊,哪儿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是预付款、首款、中期款,尾款这样,一次性把钱都结算了,哪个甲方能周转得过来,这次也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说我急着交货,才硬和我杠上。”
张油:“那就是他们故意的了,消息怎么传出去的?”
舅舅:“就是不知道啊。”
……
舅甥俩聊着,那感觉就像张油忽然对舅舅厂里的生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都让张母露出了慈母笑,欣慰儿子兄弟终于能坐到一起吃饭、聊生意。
旁边的舒宁却在憋笑。
张油在平常生活里可从来不会这样,除了和人打太极的时候。
比如现在。
看来张油对他这舅舅意见很大,不想给钱的心也很坚决。
舒宁不动声色地看向桌对面,都这时候了,许停也该有所行动,结果那小子还在低头刷手机。
舒宁咳了一声,“咳!”
没反应。
舒宁拿手机发消息过去,“电吉他喜欢哪个牌子?”
这次终于有反应了。
只是崽子的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盯着手机,“姐,给你看个东西。”
舒宁放下手机,心道来了,抬眼,“干嘛?”
舅舅没管他们,还在说,张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向他们。
许停站起来,搁着圆桌把手机递过去,“我认识了一个副导演,拍电视剧的那种。”
舒宁开始演大戏,装模作样地把手机接过去看起微信聊天记录,“拍戏?拍什么戏啊。”
许停:“这人是我老师家的亲戚,一个剧组的副导演,说他们最近有部剧在招演员,我老师觉得我还可以,就把我推荐过去了。”
男人聊生意,女人的耳朵则是八卦雷达,听到什么拍戏导演,张母和舅妈都看过去。
“什么戏啊?”
“真的呀?你要去拍戏当演员吗?”
“是骗子吧?现在骗子多。”
“不一定的,不都说了是老师的亲戚吗,老师还会坑人呐?”
这边舒宁和许停就开始聊拍戏的事。
舒宁上来就把手机往许停那边一丢,一脸不高兴,拧着眉头说:“想都别想!”
隔着桌子,许停没接住手机,弯腰捡起来,火了,“你不同意就不同意,扔我手机干嘛啊!”
姐弟俩冲起来,旁边张油和舅舅声音也灭了,都看过去。
张油暗暗松了口气,嘴里问:“怎么了?”
舒宁看着许停,也是一脸怒气,“我再和你说一遍,好好念书考艺校!别整天给我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你长得好看又怎么样,那么多好看的人,还能各个去拍戏当演员啊,别做这种比买彩票还要不靠谱的白日梦,踏踏实实给我念书!”
“怎么怎么了,先消消火,好好说啊。”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