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就为这个不敢来?”刘暰垂死挣扎,嘟囔一句。
刘汐笑盈盈地看着刘暰,“怎么?嫌我烦?”
刘暰哼笑一声,“不敢。”
刘汐抿唇浅笑,“小隋也未必是不敢来,因为她说的至少有一半可能是真的吧,真的有事情,最后不得不把朋友送回家,即使这么晚了,还来赴约,因为答应你了要来。”
“你把我们这儿说的跟龙潭虎穴一样。”
“小隋才十七岁,我十七岁的时候,说不定远不如她。她可能也早发现你们都把清晏当成一队的,她现在跟清晏分手,可能把你们全都得罪了,尤其是你,你们还在一个班里,她可以不来,分就分了,大不了跟你们硬杠,但也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就是来见见你们,谈一谈,尝试着尽可能不让这次分手影响她和你们的关系。我觉得小隋应该是后一种。”
“你也太偏心了吧,就替小隋说话。”
“你们五个大老爷们儿的关系已经很铁了,这种关系已经形成了,小隋的友情损失其实已经不可逆了,我说这两句,能找补回来多少呢?你们开公司的打算,告诉小隋了么?”当初刘暰着急想开公司,问过刘汐,想让刘汐用她的名字注册,但刘汐没答应。
“小隋女强人啊,当初我们寻思着,晏晏现在啥都交给小隋,往后还不得要饭啊,弄个小金库,总比看他当叫花子强吧。”
刘汐只是笑,再不说话了,只用手掩嘴打了个呵欠。她说这些话,除了想让刘暰听,还想让彭霄翊和谭铭浩也多少能听到些,如此一来,就算刘暰执拗,至少还有两个人也许能听得进去,就算不认同她说的,最起码有可能不太随着刘暰一起耍脾气。
“送你下去休息吧。”刘暰站起来,“我的都是你的,甭担心。”
彭霄翊和谭铭浩一直交替着打球,谁观战谁都站在刘暰刘汐近旁,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彭霄翊一听刘暰说“我的都是你的”,真是差点儿没忍住就调侃刘暰——你丫真是个恋姐癖啊,得亏他嘴不快,又想起刘暰先前不乐意听他和谭铭浩谈论刘汐结婚什么的,这才只是自己笑笑罢了。
谭铭浩就不一样了,和刘汐打完招呼,看着刘暰送刘汐往外走,想着刚才刘汐说的话,砸吧砸吧味儿,刘汐可真好啊,怎么这么好,脑子也好,心肠也好,长得也好,身材也好,真是哪儿哪儿都好,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天亮,天一亮展会就开门,他一到展会就把刘汐拐跑。
刘暰送刘汐到房间门口,但他没进去,“小隋应该快来了,你早点儿睡,我有房卡呢。”
刘汐点点头,目送刘暰离开。
房间里一直亮着灯。刘汐看看取电盒里那张属于刘暰的卡,站在玄关发呆了一阵子。
冲澡,进卧室,反锁上门,刘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勉强睡了,在激烈争吵打骂的梦境中挣扎、奔跑,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无数双手,争先恐后掐她的脖子,然后是狂乱的吻,不知是谁吻谁,还有密不透风的拥抱,然后再打再吵再逃。
刘汐从梦中惊醒,满身出透了汗,眼角也是湿的,心跳很虚弱,喘着气拿过手机看,凌晨五点多。
她轻轻打开卧室的门,看刘暰合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很熟,厅里有些酒气,他呼吸的声音也有些略重。
刘汐再接着睡,很努力才入睡,一阵闹铃声把她浅眠中扯出来。
六点四十五分,是她自己定的手机闹钟。她身心无比疲倦,刷牙,洗把脸,便去叫刘暰。
直到坐上出租车,刘暰也没完全醒透。到了家门口,刘汐看刘暰那双红红的眼,也有些不忍心。
陈莺照旧已出门买菜和晨练了。
刘汐让刘暰先上楼洗澡,她直接进了厨房,煎了两个鸡蛋,又找出吐司、火腿、果汁之类的,一起端上楼。
刘暰房门没关,刘汐把早餐放到茶几上,听着卫生间里传来淋浴的水声。
她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找出相机,又整理了些东西一起装包。她今晚还得在酒店住,礼拜天傍晚直接从酒店去学校。
刘汐的床,自带两个抽屉。她蹲在床边,拉开其中一个,从最深处很隐蔽的夹缝里,摸出一盒药。她把说明书仔细看了一遍,其实算是复习,然后取出些药片,用另外的小盒装了,一起塞到背包的最底下。
那是一种SSRI药品,是抗抑郁的。她才吃了一个多月,医生说按照她的情况,可能至少得吃三个月。她每周都分装一点带去学校。
这是她的秘密,就像她非正常的“恋情”一样,她还有其他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许多秘密,不是么。
秘密的事情做完,她打开房门,去杂物间拿了打扫工具。昨晚刘暰帮她打扫的时候,门板、墙面和地面全都擦得很敷衍, 可能打碎的东西里有不少的化妆品,即使过了一夜,仍有些香气,地面也有点粘。
刘汐快速擦干净,放回工具,刚要回房冲澡,刘暰从房间里出来,在她的低呼声里,把她揽腰抱到了他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