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囡囡,慢些哭</h1>
自那日翠筠亭一聚后,燕惊鸿隔三差五都会差人送点东西,有时候是些她喜欢的衣服头面,有时候是些奇珍异宝,偶尔也会有些别致的吃食,燕倾一开始有些诧异,只那人一直在送,她也慢慢习惯了下来。
几日后便是护国寺的水陆法会,玉致、淮之二人仍做女子打扮,只符音有事先行了一步,故只有他们三人结伴前行。
这护国寺乃大燕第一佛寺,因大燕尊佛,每一代护国寺主持都会被天子尊为国师。
远远便见那庙门甚是雄峻、入得寺内,更是殿宇嵯峨、正殿上金碧辉煌、两廊下檐阿峻峭。
正是宝相庄严彻法界,梵音流布遍大千。
刚穿过庙门,便见到了杵在甬路旁的符音。见到他们,符音连忙跑了过来。
她拿出背后藏着的香,递到了淮之面前,“这,这是庙里的头一炷香。”
这护国寺的香火是无偿布施,传言每日寺内这头一炷香,能让菩萨听到敬香者的祈愿,是以很多香客会为抢这头柱香起个大早。此次正值水陆法会,慕此而来的香客更是繁多,想她昨夜亥时便出了门,应是一夜未睡来这护国寺守这头一炷香。
燕倾拉着玉致稍稍退了后,在一旁看那二人,不住感叹,“我家符音,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吶。”
淮之盯着符音手中那一柱香,一时怔忡,只看着她,不知该接还是不接。她心里既然没有他,又何苦再招惹他呢。
符音见他没有动作,递着香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直挠头,燕倾在一旁看的更是直叹气。
“这个时候,得解开误会啊。”
玉致在一旁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打趣她道,“哦?那依你看,该如何解开她们之间这误会呢。”
燕倾突的朝玉致勾了勾手,“附耳过来,让本大爷传授给你咱的独家秘方。”
玉致依言,低着头等了半天,颊边一热,那人竟隔着帷帽亲了他一口。
恰有风吹过,稍稍撩开了帷帽一角,透过掀开的白色软纱,她看他羞红了脸。
“你看,是不是很有用。”,这人真赖皮。
两人这一打岔,再看那二人时,那木头仿佛也开了窍,符音涨红了脸,突的拉起淮之的手,将手中还带着清晨shi意的香放到了他手里,“淮之,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顿了顿,又说道,“符音定不负你。”
片刻,淮之反手抓住了她,柔顺了眉眼,低声道,“傻子。”
“成了,你看。”,燕倾兴奋的拉了拉身侧的玉致,玉致见她这般欢喜,不由也跟着笑了开来。
许是正值庙内盛会,蒲团上皆跪满了前来参拜的香客,边上还立了许多等位的人。四人站在一角,正闲话时光,哪想身旁突的有一孩童,不住咳喘哭泣,身旁老妪在一旁帮他拍背顺气,却毫无效果,那孩童渐渐哭声也发不出来,只不住的喘息。
周遭嘈杂,一时也没引起太大注意。那年迈的老妪,抱起孩子早已慌了神。
燕倾一行,就在他们身旁,便欲上前询问,却不料玉致竟先她一步,帮着那老妪抱着孩子,来到了正殿侧边偏僻一角。玉致摘了帷帽,检视了片刻,将他胸贴着桌面,头垂下,放平在桌上,“怕是喘症发作,不能移动,得立刻去请大夫过来。”
三人中,符音脚程最快,当下便出了门去寻大夫。“只是干等,怕也挨不到那时候。”,玉致将那孩童抱起,大半个身子垂下来,帮他拍背顺气。
“倾倾,去找庙里的僧人,借些做饭的兴渠、葫等物来。”,虽不知具体是做何用,燕倾仍是立刻奔了出去。
只一路并未见几个和尚,燕倾抓了一个问了才知,今日庙内法会,僧侣多聚在法轮殿内。她慌忙朝法轮殿奔去,哪想正见那日那和尚讽诵经文完毕,从高台走下。
见了熟人,燕倾格外欣喜,慌忙招手,唤他过来。行云见到她,也是有些惊讶。只才近身,便被燕倾拉住了他的僧袍,“大师,您能帮我找到兴渠和葫么?急用。”
行云见她面色焦急,虽不知是何原因,仍是唤了身旁僧人取了给她来。燕倾大喜接过,“大师,事出突然,多有得罪。晚些时刻,我再来向你道谢。”
转身离开,只是才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不知大师稍后将在哪里讲经?”
行云会意,答道,“今日已毕,晚些时刻,你若前来,可在伽蓝禅院寻我。”
燕倾又道了谢,便离开了。
燕倾拿着那两物回来时,玉致正弯着腰,顺着孩童的背,一声声唤着,“囡囡,慢些哭。”,语气温柔,神态专注。
那个脂粉堆儿里的少年,不知何时变得这般耀眼又好看。
见她回来,玉致取了她手中兴渠,折叠放入孩童鞋里,给他穿上。复又将葫取了一小瓣,捏碎放在他舌下。还在哭着的孩童渐渐便不哭了,虽还有些喘,慢慢也吸上了气,玉致仍是帮他一下一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