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h1>
燕倾如怀春少女,红着脸一路快步疾走,问了好些人方寻了那伽蓝禅院。穿过院门,便见一僧人着金缕僧迦棃衣,静坐于银杏树下,待近一看,可不正是那好心肠的奇怪和尚。
秋意渐浓,叠叠黄叶,如蝶如扇,扑棱棱又飞簌簌,金灿灿落了好一片。树下僧人,面如满月,双眉高朗,容姿超逸,尘垢不染。手持念珠,结弥陀定印,阖目盘膝而坐,心头鹿撞渐次停了下来。
燕倾本杵在一旁,不忍惊扰,倏倏然有片叶落于僧人肩上,竟不由自主,拾起了那枚银杏叶。
僧人突的抬了眼,燕倾呆立在原地,看了看手中叶,又看看身前人,颇有些不知所措。
行云似是未曾查觉,起了身。
燕倾忙敛了心神,双手合十,“方才多谢大师了,还不知大师该如何称呼?”
“小僧不过是修行中的佛门弟子,当不得大师之称,小僧名唤行云。”
“那就多谢行云..师傅了。”,僧人气质过于出尘,若真唤一声行云,燕倾觉得仍是太唐突了。
行云听罢,倒也未说什么。见她面上红润,又道:“施主面若桃花,比初见时气色似好了许多。”
下意识想起玉致,才褪下chao的脸,突地又生了红云。燕倾有些嗫喏,却问道,“不知行云师傅昔日所说故友,是男是女。”
行云虽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发问,仍是答道:“是位娘子。”
“可曾有过恋人。”
“小僧并不知。”
“那她可曾求娶过夫朗?”
“这倒是有。”
“唉...”
“行云师傅,若爱上一个本不该爱上的人,当如何?”,面前女子,俏面生春,眼中含着隐隐希冀。
“小僧亦不知,应当如何。”
燕倾本以为他会说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家偈语,听他这番回答,倒是有些吃惊。
半晌,又听他说道,“那位故人,或许也和施主你一样,爱上了一个本不该爱上的人。”
“那她后来?”,燕倾追问。
“她死在了那人手里。”
燕倾惊诧不已,却听行云说道,“或许是缘,或许也是劫。各中种种,唯问己心。”,可若问己心,己心为何?
燕倾却是如遭雷击,如若这是她的缘,这于玉致却是?
正欲继续询问,行云却转了身,“不知燕施主近日可曾觉得身子有些异常?”
燕倾收了思绪,想起近日练功,符音倒有说过,她的根骨和前有些不一样了。符音那一套霸道而又刚烈的拳法,原身底子奇差,只能习其形,而不得其神。如今她却也打得十分好了,她怕符音起疑,便说了那日在湖边偶遇高僧,得他指点的事儿。
哪想符音听了,竟大喜道,“佛家修行博大Jing深,内门功法更是数不胜数。娘子造化了得,遇高僧点拨,这根骨也得了变数。”
燕倾听她如此说来,亦是欢喜,“我看那位大师,能御风踏浪而行,此中功法,我是不是也能习得?”
符音挠了挠头,“以娘子如今的悟性,倒是极有可能,只符音并不擅于这内功心法,与他这般Jing妙绝lun的轻功。”
思及此,燕倾忙施了个礼,“说来还要多谢师傅,行云师傅那日施了清心诀后,近日练功如有神助,多年不曾参透的一套拳法,却也有了更高的领悟。”
“并非小僧所为,是燕施主慧根过人,”,行云谦逊道。
“只是还有一不情之请,或许又要叨扰行云师傅了。”,燕倾微抬眸,觑他一眼,复又去看那落了满地的银杏叶儿。
“但说无妨。”
“只我家姐妹并不Jing通这内功心法,不知是否可劳烦行云师傅,指点一二。”
虽不知他是何人,可观今日水陆法会,他于高台讲经布道,并不似寻常僧人。她这番实有些僭越了,只若要以己之身,与燕惊鸿抗衡,她又太需要这力量。
“燕施主外功虽固,但这内功心法确是毫无根基。若不嫌弃,小僧愿倾囊相授。”
燕倾不料他这般就答应了,比起她所求,他愿教授的确是更多,燕倾深吸口气,走到他身前,跪了下来,“大师这般大恩大得,燕倾实在无以为报,若不嫌弃。我愿拜入师傅门下,做师傅俗家弟子。”
燕倾紧握着手,匍匐跪在地上,额上渗出细密汗珠。
行云见身前女子,略有颤抖,还有些不熟悉的行着跪礼,良久说道,“若你愿意,我愿收你为徒。”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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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