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夜惊</h1>
李随安心急如焚,他回忆着一路上遇到的人,并没有出现可疑的情况。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计划缜密。
李随安竭力控制住纷乱的心绪,返回小巷找那个孩子。
小巷也空无一人,安静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戴十四,你在哪里?
久违的恐惧感袭来,画面倒流,眼前的景象仿佛回到了母亲去世的那一天。那一天,李随安失去了最爱他的人。如受重创,如坠冰窟。
他巡视四周,忽然看到巷口的酒馆门后露了一双闪烁的眼睛。
李随安的身体比理智更快作出反应。他飞身过去,右手直接掐上了躲在门后那人的脖子。
风驰电掣,那人没来得及躲闪便被钳制住,正是刚才那个孩子。
李随安克制着力道,以免把对方掐死。一切发生得太快,小孩呆若木鸡,连哭喊都忘了,只直勾勾地看着他暴戾的双眸。
“我身边的那个姑娘呢?”
他讲得很慢,嗓音低沉,周身散发着阎罗一样恐怖的气息。
“呃……呃……”
小孩反应过来,拼命挣扎着,口中发出粗嘎之声。李随安松开手,小孩摔倒在地上。
“告诉我,我身边的那个姑娘呢?”
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小孩终于吓破了胆,他哆哆嗦嗦,声音颤抖着往后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哇……”
“谁让你来的?”李随安往前走了一步,面无表情,“不说的话,我会把你的脖子拧断。”
戴十四本来站在路边乖乖地等李随安回来,身后忽然奔来一辆马车。她没多想,侧身让路,却被一双粗糙的手迅速蒙住了眼睛,然后强行掳上了车。
“救——”她嘴巴被捂住发不出声,手脚被绳子捆住,眼睛蒙上了黑布。
戴十四腿有些软。这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李随安没办法来救她了。
车上有两人在交谈,都是男人的声音。
“是她吗?”
“戴着这块玉,没跑儿!王娘说这玉是稀世珍宝,值老鼻子钱了。”
戴十四在黑暗中后悔,非常后悔,不该露富,引来了强盗!
捂住她眼睛的手松开了,有人粗暴地摘掉她脖子上的玉石,蒙眼睛的布条被蹭掉。戴十四睁开眼睛,看到车上两个人正在对着光端详玉石。一个黑瘦,一个白胖。
“哥。”白胖转过头对黑瘦说,“你把蒙眼布蹭掉了。”
“你他娘的就不会再给蒙上去?”黑瘦骂骂咧咧,抬手给了白胖一下,“有说话的功夫就把活干完了。”
戴十四看到黑瘦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直到黑瘦扯着布条往她眼睛上蒙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玉堂春的gui公,曾经差点把她掐死的那个gui公。
“等等!”戴十四扭过头大喊,“是你?”
黑瘦被认出来,有些恼羞成怒。他粗着嗓子说:“是老子!”
“你绑我做什么?”戴十四想起这群人没一个是李随安的对手,似乎也不太机灵的样子,胆子稍大了一些。
“你装什么傻?”黑瘦一巴掌拍在戴十四脸上,“这只手废了,知道为什么吗?”
他的手举在戴十四面前,手腕弯成扭曲的形状,像畸形的树枝,软绵绵使不上力气。
戴十四没想到李随安那一扇子会把他伤到这种地步,整只手几乎成了摆设。
“因为玉堂春逼良为娼。”她转过了脸,怕又激怒了他。
“那也不至于要王娘死!”黑瘦果然激动起来,“我的手废了,王娘死了,我得报仇!”
他说着说着有些伤感,“我十几岁就跟着她,从金陵到京城……眼看着她飞黄腾达,却白白地送了命!死了!连老家也莫回得一次!”
白胖安慰他:“别哭了,哥,咱今天就让这个小娘们给老板娘陪葬。”
“滚!老子没哭!”黑瘦恶狠狠推开他,指着戴十四的脸:“好在苍天有眼,我护送她的灵柩回金陵,竟遇上了你。”
戴十四毛骨悚然:“别呀哥哥……有事好商量,王娘不是我杀的,你找我报仇也没用呀。”
白胖掂着那玉石笑了两声,“那妹妹知道是谁杀的吗?”
“大概……知道。”戴十四急中生智,顺口扯起了谎,“是京城李家的姨太太,胡月宜。”
“放屁!关她什么事?那个黑衣人闹完事没几天王娘就死了,一定是你们干的!”黑瘦往地上啐了一口。
戴十四对他们忽高忽低的智力水平颇感无奈,“那日同我一起的姑娘是胡月宜的女儿,你们扣了她女儿,她恨都恨死了,我听见好几次她说要报仇呢!”
她睁着大眼睛,好不诚恳。黑瘦和白胖面面相觑,不知能不能信她。白胖握着那玉不舍得撒手:“哥,我看她说的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