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時已立春乎。 各自纏繞的思念,<2></h1>
彷彿是為了回應齊藤新的期盼,隔天清晨,懸繞在城市的雨已歇息。
天空,是剛好的藍。
*
東京 某私立醫院,醫療大樓。
中午剛過,趁著醫師休息時,東地秀樹把手中一束粉色玫瑰跟康乃馨所組成的感謝花束恭敬的送上。
收下花束,交給門診護士後,永澤博昭請護士把花束拿回辦公室。
「前些日子,舍弟承蒙您的照顧。」待護士走遠後,邊說邊躬身的東地秀樹,是代表父母親來向永澤醫師表達家族的感謝。
想起東地夏樹,六十多歲、教授職位的永澤博昭醫師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表達自己的哀悼之意:「但真是抱歉,沒能將令弟的生命挽救,是我們最大的遺憾。」
「請別這麼說,您跟您的團隊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東地秀樹誠心的感謝,因他明白夏樹當時的傷勢有多嚴重,送到醫院心跳已經停止,雖然在重患急診醫師的急救下恢復心跳,在永澤醫師的主刀下開啟一線希望,只是傷勢過重的夏樹還是撐不過術後的危險期,三個器官同時衰竭,家屬只好放棄治療。
但不管怎麼說,病患不能由自己的主刀之下康復,對醫師而言總是遺憾,永澤醫師除了要他節順變之外也說不上什麼安慰的話。
兩人閒談幾句,東地秀樹突兀的問起另一位家屬的事,「有一件事是否可向永澤醫師詢問?」
「什麼事?」
「永澤醫師也認識齊藤新先生嗎?」雖然這只是試探,但東地秀樹走進醫院,看到一個人也拿著花束跟永澤博昭在診療室的門口談話。
雖然他有把頭髮剪短了些,跟他也不過見過一次面,但他的側臉與頭髮塞放單耳耳後的模樣,老實說,俊美的讓人難忘。東地秀樹由他獻上花束的舉動猜測,他應該也是來道謝的。
永澤博昭揚眉的看了東地秀樹一眼,用不確定的語氣反問:「你也認識他?」
「嗯。」東地秀樹點頭回答,又怕永澤博昭不相信,用確定的口吻補上一句:「他向公司投了履歷,目前交由我審核,若教授也認識他,也許可以向教授請教一些您的看法。」
隨口編撰的謊言由東地秀樹謹慎的個性說出,倒很有說服力。
「是最終審核還是第二試合?」永澤博昭謹慎的回問。若是第二試合自己的回答無關輕重,但若是最終審核,所得的結果就不一樣。
「最終審核。」東地秀樹斬釘截鐵的聲調,加深了永澤博昭的信任。
永澤博昭露出一個他明白的表情後,在不洩漏個資的原則下,對東地秀樹這麼說:「說真的,WSD大學的學歷要進你的公司不是難事,只是礙於大環境不景氣影響,沒有背景的高學歷在現今的社會上還是窒礙難行。」
「頂尖的學歷讓我沒話說,但人品的話……」東地秀樹故意把話語停在一個懸念上;他哪知道齊藤新的私事,只不過想要藉由永澤博昭得到他想知道的事。然而,齊藤新的學歷還是讓東地秀樹嚇一跳,更令東地秀樹不舒服的是他以為永澤博昭暗指他,也是因為背景關係才能有現在的職位。
但永澤博昭沒有那個意思,是過去同事的排擠讓東地秀樹過度解讀。
哼,一流大學!東地秀樹的臉上細微的僵硬,那是一種不易察覺的鄙視。
東地秀樹以為他自己不露聲色,但永澤博昭一眼就察覺到他的不屑;永澤博昭當然也不知道齊藤新跟東地秀樹之間的糾葛,不過若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讓齊藤新失去這個機會,那對齊藤新造成的傷害是不可衡量的。
「學歷或許還可偽造,但一個人的涵養與談吐是騙不了人的。」雖然有一種怎麼講都不對的氛圍存在,但永澤博昭還是把心中的想法轉述。
「嗯。」東地秀樹隨即將鄙視隱藏,恭敬且誠懇。
「他是個優秀的人,非常擅長消費分析,貴公司若剛好有職缺,請務必給他一個機會。」東地秀樹的誠懇與嚴謹讓永澤博昭的語氣,有了幾分請託的意味。
「嗯,我明白了!」東地秀樹煞有其事的謹慎回答。
結果,他們兩個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解讀對方的意思,造成一方試探一方請託的局面。
由永澤博昭的口中說出稱讚的話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是直接推薦。
東地秀樹的心中有一種被比下的感覺在心底縈繞。
那時他有一個衝動想要問永澤博昭,問他是不是知道齊藤新目前所從事的職業是什麼?
但東地秀樹還是忍住。
萬一永澤博昭回答知道,然後還說出那樣的請求,東地秀樹一定會受到打擊;為了不想聽到自己想要的以外的答案,東地秀樹躬身道謝。
東地秀樹虛與委蛇的應著:「請永澤醫師放心,我會各方面評估後再做最後的決定。」
得到這句話好似就得到了某種保證,永澤博昭放心的對他說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