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一天一地的血红色。
云芸不明白一切是怎样发生的。
醒来便发现自己身处一室吵杂之中,身不由己被人群推攘着。
还不及看清周遭情形,手中就蓦然多出一截坚硬的带罗圈纹路的手柄,紧接着,有人捉住她双手向前一送,便迎来那一天一地的红,一头一脸的血。
血腥味弥漫开来,推攘她的人群似是被这血腥驱散,留她孤零零跌坐在原地。面前倒着一个男人,衣饰奢华,略有凌乱。下腹插着把匕首,质地坚硬的手柄上是一圈圈深刻的螺纹。
血正是由他身上喷溅而出,匕首亦正是先前云芸手中那一柄。
男人清醒着,痛苦且愤怒的瞪视着云芸,仿佛要活吞了她一般。
吵杂的室内一瞬沉寂,又被一声尖叫打破。
其后,警报声、报警声不绝于耳。
面前的男子被担架抬走,云芸被人从地上拖起,塞进一辆铁门铁窗的车子。
车里似乎没有座位,云芸就那样跌坐在冰冷的钢铁板面上。头脑依然发懵,一切都像个没头没尾的梦。她想她是否正身处某个穿越任务当中,又很快否定了,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是完整的。
记忆中重历的那些情境涌上心头,云芸记起她该是被绑架到了一个叫做极乐宫的地方,正被一群人
至此,身体的感觉仿佛方才回归,周身的疼痛,小腹的抽搐,双腿的酸软,无一不提醒着云芸,她记忆中的一切都真实发生了,她此时正身处本体、宇渡,而非任何穿越世界。
实际上,就在这天上午,她还在被牛丕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榨着。
云芸依稀记起老刑他们的话:他们要为她安排一个出身。
这就是他们给她安排的出身?成为一个罪犯?
云芸想起那个倒地不起,愤怒瞪视她的男人。
他们为了给她栽赃而不惜伤害无辜?那个男人会因此死掉吗?
对那些人来说,生命亦不过是件道具?云芸觉得血冷。
胡思乱想中,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穿制服的女警招呼里边的人下车。
灯光照进来,云芸才注意到,车内不只她一个人。几个穿得很少的女孩子从角落里爬起身,脚下并不很稳当的下了车。
云芸知道她须得立刻下车,两条腿却偏偏面条样绵软得厉害,半分力气也无,无论如何无法从车板上爬起身,试了几次,都跌坐了回去。
磨蹭什么,这软脚虾的模样摆给男人看去,我们可不吃这一套。
女警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她是个瘦高的中年女人,面相很是刻薄。
虽不知软脚虾是什么,云芸却明白这话是在说她。她不懂这一套是哪一套,却懂得顶好赶紧下车。
然而经受了男人们长达月余的没日没夜的糟蹋,且被欢果驱使着,扭摆腰身不停迎合男人的欲望,直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榨干最后一滴蜜ye,透支过度的身子如何能听使唤?
云芸记得自己本该彻底虚脱了才是,此时虽清醒,也能动,身子却着实难过得厉害,只怕又是被老刑注射了什么药物,就像关在小室里的一个多月,每每不支,那些穿白色制服的人对她做的那样。
中年女警的耐心已然耗尽,揪起她的胳膊拎小鸡样把她拎出车来,便即松手。
猝不及防的云芸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身下一空,就重重摔趴在冰冷的砖石路上。纤弱的身子伏在地上,颇为可怜。
可这情景看在见多了下等女人的女警眼里,只觉是在作态,上前一脚踢在云芸腰侧,怒道:
别仗着年纪小就装可怜,也不瞅瞅自己这身皮子多肮脏多下贱,还有那一股子sao味儿,以为别人闻不见?果然,越下贱的滥货越会装。
说着还要再补上几脚,旁边一个年轻女警忙奔过来拦住了她,口中不停劝着什么。
云芸竟不觉得刚挨的那一脚有多疼。她一手攀着车沿,一手扶着膝盖,终于支起了身。
指尖传来的膝盖上的触感并不平滑,她下意识的看去,却是吓了一跳。此处灯光明亮,云芸可以清楚的看见膝上青紫的颜色与细碎的疤痕。
自苏醒以来,云芸第一次观察自己。她身上只穿了件抹胸吊带裙,大片肌肤裸露在外。根本不必细看,入眼处满是层层叠叠的伤痕与青紫。
原来这样的身子就是肮脏下贱的?云芸记起几个风月之前,自己记忆开始的地方,她的身子似乎就是这般模样。
她记不大清了,那时候,父母和照顾她的姐姐们从不让她多看多碰那些伤痕。直至痊愈,她几乎都没有留下太多印象。
她此时也不愿记清楚。
她在怕什么?怕那些人猜的都是真的?
一双揽过她双肩的手打断了她的思绪。云芸听到一个甜腻而又带着丝说不出的惑人滋味的女声道:
我这妹妹年纪小,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