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志带着魏子期和蒋悍骑马过来,开口笑问:“娘儿两个聊什么呢?
薛衍同父亲和几位长辈同辈见礼,平阳长公主则笑回道:“坐马车久了,有些乏累,下来走动走动。”
骑在马上的蒋悍裂开大嘴,晃了晃马鞭笑道:“这天儿就该骑马才好。衍儿你像个小娘似的窝在车里,头昏不昏?”
未等薛衍开口,平阳长公主一脸Yin森森的道:“听五郎话里头的意思,很瞧不起我等女流之辈?”
蒋悍只感觉脊椎一凉,忙缩头缩脑的赔笑道:“殿下息怒,口误,口误,纯粹口误。”
薛衍看着蒋悍没出息的样子,不觉莞尔。
陛下仪仗已至骊山脚下,车队的速度也愈发缓慢下来。众人索性板鞍下马,也随着平阳长公主和薛衍慢行。
魏子期悄然至薛衍身旁,开口说道:“到了汤泉宫后你暂且休息一日,我来教你骑马可好?”
薛衍闻言,笑着回道:“多谢魏师兄。”
说说笑笑间,众人已至汤泉行宫。顿时感到气候比之山下时温润了许多。行宫内种植的草木花树,更是姹紫嫣红郁郁葱葱,恍若仲春时节。
因卫国公薛绩还担负着驻跸安全事宜,遂自行离去不提。平阳长公主则带着薛衍先行到了笋殿歇息。
及至入殿时,薛衍看到殿侧有一温泉汤碑,其石莹澈可照人形影,颇为可观。在旁引路的宫俾见状,笑着说道:“这是玻璃碑。据说是北魏艾陵伯元苌所撰。”
薛衍笑了笑,不知怎么又想起后世的玻璃来。便站在这座玻璃碑前把玩了一回。平阳长公主见状,驻足一旁盈盈笑看。
那宫俾只得再次躬身欠礼,口内说道:“还请长公主殿下与世子入殿沐浴更衣,少时陛下会在飞霜殿设宴。”
言下之意,提醒平阳长公主和薛衍不要多做耽搁,以免耽误了晚膳。
平阳长公主点了点头,因笑问道:“太上皇在哪个殿歇息?”
那婢子躬身应道:“太上皇陛下在御汤九龙殿。”
平阳长公主笑向薛衍道:“笋殿离飞霜殿且不算近。只不过我图这边清静宽敞,倒是忘了路途奔波了。既如此,我们也快些罢。”
薛衍闻言,自然笑应。
沐浴更衣后,已是掌灯时分。汤泉宫各处皆是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只见山峦隐映间星星点点,雕栏玉砌,亭台楼阁皆笼罩在山间薄雾之中,越发给人以仙气缭绕之感。
一路逶迤至飞霜殿赐宴之所,还未曾入殿,已闻得钟罄丝竹之声,舞姬女乐在殿上胡旋飞转,展臂回腰,皇室公卿与文物百官皆坐于大殿右侧,间或席位仍由空缺。至于上首的永安帝和太上皇之席位,与大殿左侧妃嫔皇子公主之席位,亦是空缺。
平阳长公主自然是以卫国公家属的身份过来,所以带着薛衍在大殿右侧找到自己的席位后,端然跪坐。身旁便是镇国公魏无忌与镇国公夫人,眼见平阳长公主与薛衍入座,忙笑着问候寒暄。
不一时,卫国公薛绩和魏子期也回来了。两人之后,大多年迈老朽,勋高权重的显德旧臣颤颤巍巍的入殿。及至文武百官皆列在位,永安帝、太上皇和后宫妃嫔皇子公主才姗姗来迟。
众人起身跪拜,恭迎永安帝与太上皇。太上皇许久不曾经过这样的热闹,兴致颇好。在上首与永安帝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两人看起来颇有些父慈子孝的意味。
唯一可惜的是汤泉宫赐宴的饮食不合口味。也没有薛衍后世旅游时吃过的烙糕、御泼面和南沙饼。让吃货薛衍略觉惋惜。
永安帝端坐在上首,居高临下,自然对薛衍举着筷箸挑挑拣拣的举止一目了然。想到行路时薛衍同平阳长公主的闲聊,永安帝微微一笑,开口问道:“听说衍儿对长安到骊山的这一路官道颇有些非议?”
薛衍立刻提起神来,忙起身离席,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衍儿不敢。衍儿只是觉得这一路官道可以修建的更好,更宽阔,更平整。如此一来,陛下再次巡幸骊山时,则不必遭受这番车马之颠簸。”
“哦?”永安帝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将筷箸放在食案上,开口说道:“朝廷并不是不想修路,只不过是国库空虚,难以为继。衍儿若是有更好的法子,可以使朝廷花费在修路上的银钱更少,而修出来的官路却更加宽阔平整,不妨一提。”
薛衍黑漆漆的眼眸扫过殿内正支楞着耳朵听他们君臣奏对的文武百官,笑的很是羞赧的道:“这么大庭广众的,我不好意思说呀。要不我回去后跟舅父私底下说罢?”
永安帝看着薛衍眨巴着眼睛装嫩的模样,心下恶心了一会儿,方才摆手笑道:“今日朕宴请太上皇与诸位臣工,本就是想让大家放松一下。既然如此,那就不提政事了。”
薛衍松了口气,忙回身坐下。坐在身侧的魏子期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烛光辉映下,似乎整日里沉默寡言的魏子期也因着汤泉宫的风水松散了一回。薛衍只觉得对方漫不经心地一瞥,竟有些风流俊逸的招人感觉。
察觉到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