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封:“好啊,你不回去也行,那你一定也不想看这封千重雪来的信,我现在就把它震碎。”
“夏掌门天下第一宠爱弟弟,知弟者莫若哥,怎么就知道我现在正想回家呢?走走走我们快点回去。”我立刻满脸堆笑拉住夏煜的胳膊,伸手去抢他手里的信。
夏煜再次得意地冷笑,轻轻一晃就从我手里挣脱,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大步走向我的来路,背对着我举起手,炫耀一般将夹在他二指间的信封抖了抖。
我很不满夏煜这种仗着武功好就为所欲为的傲慢,可心里却又像是有一面沉寂许久的鼓被敲响,激烈的,忐忑的,滚烫的声音充斥我的胸膛——那样脏兮兮的信封似曾相识,是不是意味着……
夏煜走得很快,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始终和我保持五步的距离,我一路追着夏煜的步伐回了家,到最后几乎跑得有些气喘。
我到了山门前终于走不动了,只能停下来喊他:“等、等我一下——”
夏煜竟然折回来表扬我:“不错,现在还能跑一段了。”
我觉得他对我的要求是越来越低了。
“信!”我得了夸奖,理直气壮地伸手。
“回房再看。”
我坐在夏煜的床边迫不及待拆了信。
原本满心的期待都落了空。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但一个字都没有。
纸上正中画着一个大圈,圈里有两个小圈和一个点,圈上三道短竖,圈下一道长竖,长竖两边各有两道短横,左上的短横和右下的短横上,又挂着三道更短更细的横。而纸的左边和右边各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小墨点。
这什么东西啊?
我沉默无言地把信递给夏煜,有点后悔自己就被这么个不知所谓的图画骗了回来。
“这信是十五写的。”夏煜看过后竟然十分肯定地给出了这种结论。
“……怎么看出来的?”我对夏煜肃然起敬。
“信纸左下落款处,一共有十五个墨点。”夏煜说,“从前也有些人不会写字,就用点或横替代编号。”
“那右边的点……”我又拿过纸来数了数,正好十二个。
“虽然不知道这画的是什么,但能看得出来,十五没事。”夏煜说。
“那也只看得出来十五没事。”我说,“谁给你的信,或许问问送信人能有消息?”
“那姑娘轻功很好,我在折桂楼排队的时候擦肩而过塞进我手里,人就不见了。”夏煜用手指轻敲着床沿,“我认为送信的是烟波楼。”
一封信。送信的烟波楼。右边十二个墨点。
或许……或许他真的没有……
夏煜站起来:“我带你去烟波楼看看,是生是死,得个准话。”
“……我不去!”
我突然就怯了。
这是仅有少许希望的不确定之事,哪怕我再想知道,可希望既存,失望也紧贴于其后,万一我得到了一个我不想要的答案,就连那缥缈摇摆的一线希望也失去了。
转念再想,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为什么不肯亲自来见我,也不托个会写字的人写信告诉我?
如果只是十五还想着我,告诉我一声他没事的话,那就算他活过来,还能和以前一样喜欢我吗?他一直没有等到我的回应,说不定死而复生,死里逃生之后,就真的放弃了呢?
如果他已经放弃了,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他变回原来那样呢?
我其实宁愿相信他没死,但我突然不敢见他了,甚至因为他有可能已经来到了烟波楼而恐慌,他是来告诉我,他活过来了,同时也放弃我了?像朋友一样只是告诉我这件事吗?
“那也行。”夏煜又坐下了。
……
我胡思乱想了整整三天。
每天在信纸上写了涂,涂了写,反反复复。
终于,我按下了所有杂念,说服了自己,生死事大,活着就好,山高水远,有缘再见。
我又去找夏煜。
我说:“哥,我想去都城。”
夏煜说:“随便。”
他答应了,我反而愣了。
我又说:“我真的只是去求见睿王,我答应墨远山给他写个本子,有些事我得查清楚。”
夏煜说:“我知道,要多少钱你就说。”
最后我拿着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九山派掌门令信恍恍惚惚地离开了书房。
当天中午,吃过李大爷做的饺子,我也顺顺利利地走出了山门,门口的弟子没有拦我,还和我道别。
夏煜没来送我,他没有送别的习惯。
我也没有叫马车来山门口接我,而是慢悠悠地徒步下山,仿佛只是去临近的镇上逛街。我的行李不重,也很简单——两件换洗衣裳,一把普通佩剑,一套笔墨纸砚,还有躺在我书架上寂寞许久的折扇“修仙”。
我不急着上都城,心就放得宽,下了山见到那个茶馆,里头的说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