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合二为一
不一样,在我眼里十二和崔嵬不一样,他和其他任何人也都不一样,虽然他真的很烦人,每天可以换着花样惹我生气,可他若是不在我身边,我又会想他。
前人书里的最后一页,似乎被这高山上的风吹起,在这一刻生生映在我眼中。
内心挣扎许久,我终于无法忍受如此薄情寡义的自己,小声说:“你们不一样。”
十二好像没听见,盯着看了他一会儿,他也没有反应。
我心里生出一丝懊丧,又冒出一股子无名气,反正我说过了,没听见不能怪我。
十二给我洗了伤口,又对着那道既不深也不重的血印子吹了两口气,却没有放下我的手:“不容易啊,等你自己全想明白,我怕是已经闭眼蹬腿盖棺入土了。”
我抽回手,敷衍答道:“不会的。”
……
今日我们穿过了树林,走过了草甸,在流石滩上找了个背风处支起营帐。
白天与十二闹得不愉快,他确实收敛了些,下午也不怎么缠着我说话,晚饭过后给我换了药,一声不吭就自己去一边睡了。
我心事重重,依旧是睡不着,干脆出帐坐着看天。
这里离星星月亮都很近,似乎触手可及。夜幕是纯黑的夜幕,星河是晶亮的星河,可惜我并没有认真地欣赏这般风景,哪怕伸手可及我也不想触摸,哪怕美如诗画我也懒得搜肠刮肚找几个词来描述和赞美它。
因为我正被愧疚与惆怅淹没,我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我一面拒绝十二与我过于亲密,一面又希望他顺从我的心意,比如昨晚他是先把我说困了才自己去睡,今晚他自己先睡了没管我,我就很是不痛快。
我太自私,太贪心了。
我在这寂静的山间月色下思考人生,反省内心,从我自私自利的劣性,想到斗米恩担米仇的古训。因为自己受过十二太多照顾,就以为他对我好是理所应当。我对此感到痛心疾首,夏凛这个人也真是太不要脸了!
检讨自己完毕,我又想起十二,随手就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当做是他,可拿到眼前一看,觉得这块太小,与他的身形不相符,又在地上摸了半天,换了块大点的拿在手里,刚才那个小点的就当做我自己。
我一手拿一块石头,用“我”去打“他”,“他”的表面上就多了好些浅淡的划痕,我用手指去抹,划痕变得不那么明显,但既然已经刻上,除非削掉这一层,“他”怎么看都还是带着伤。
我又拔出自己的剑,想要去砍那块石头,却无意间看到身边一个侍卫的眼神,他面对我,一直看着我玩石头,仿佛在看傻子。
“小兄弟,过来坐啊。”我热情地招呼他。
“我、我是值夜的。”这个侍卫和宋明光的哑巴暗卫不一样,平日里大概是做些杂活或者挑行李,还能说句人话。
“那你站着吧,脸转过去,不许看我。”我不想为难他,也不想让他继续把我当傻子看。
侍卫立刻转身背对我,我再次举起剑,突然又觉得很没意思。
没意思啊……十二反反复复和我说着同样的话,我心无所感吗?不是。我不为所动吗?也不是。他和从前不一样,我也渐渐变得不一样了。可我永远将他拒之千里,永远给他相同的失望,他会不会像我从小一直打不过夏煜那样,终于有一天就放弃了呢?
现在我分明已经动摇,却习惯性地拒绝他,害他伤心,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明明我就那么在意他,为什么不想承认呢?为什么我一定执着于要去想通“为什么我会在意他”这件事?结果已经有了,原因还有那么重要吗?
我在心里嘲笑自己矫情,如果有哪个话本子用我当主角,那一定是最惹人讨厌的主角,胆怯又多疑,迟钝而固执,无法理顺自己的感情,还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如果有哪个说书人要讲我的心路历程,我一定会站在茶馆门口拦住要往里走的看官——“别听了,没意思。”
我又从袖子里抖出清晨时十二摘给我的那把小花握在手里。
小花原本是娇柔的,被我揣在袖子里一整天,花瓣已经有些皱了,可这会儿见着了月光,它们又像睡醒了似的,散发出好闻的清香。仔细一闻,我的衣服里也染上了这个味道,白天时我竟未曾留意,原来我的袖子里一直笼着这深山里的春意,这是如此珍贵的东西,我却直到现在才发现。
或许也还不算太晚。
“谁?!”身后的小侍卫突然侧身,冲着岩石拔出了佩刀。
我应声回头,一眼就看见那流石滩的上游闪过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也立即拔剑在手,向营帐退了几步。
“公子,您看见了吗?”这里就我们俩人,小侍卫很是紧张。
“……看见了,许是山魈猴子之类吧。”我这根本就是胡说,猴子都在山脚树林里,怎么会越过草甸上来这已经接近雪峰的流石滩?
其实我怀疑那是夏煜或严三,因此有意躲开,万一他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