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突然,这种存在感变得很稀薄,可能孩子需要手机多过需要他,丈夫需要应酬多过需要她。”
“她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存在了!她在自己的法庭上找不到自己存在的证据了!”
“人是非常需要被别人肯定的动物,可以非常坚强也可以非常脆弱。”
“像李老师这样桃李满天下的名师一定有很多佐证能证明您的存在吧!您的不少学生应该都会记得您,不知道在他们的印象中您是什么样的呢?其实我小时候,因为我妈妈是老师嘛,我还挺想当老师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的耐性不太好,反正我就不奢望我以后能成为像李老师您这样对社会特别有贡献,有价值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的家人,我就足够了,也算是为社会稳定,做一点小小的贡献吧。”
“这不算小贡献了,社会不就是由一个又一个小家庭组成的吗?每个家庭都是重要的组成部分。每个人也都是。”
“和您还是不能比的,您是灵魂园丁啊,我打个不恰当地比喻吧,我们就好像螺丝钉,您就是厂长,都得经过您的手检验,都得经过您的培养才能出厂。虽然父母养育了我们,但是在教育方面,还是得靠老师啊,尤其是英才的老师,说出去哪个不是另眼相看呢,真的,这些都是我的真实想法,绝对不是拍马屁啊,您的卷子都改完了?”
“你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也回你一个故事吧。
“五代十国的时候,浙江的一个村子,发大水,水灾过去后,村里几乎不剩什么人了,庄稼全被毁了,老百姓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那个时代,是个没什么规矩的时代,人吃人的事情时有发生,夜里,有吃不饱的人就去偷别人家的孩子。”
“真是可怕,都五代十国了,人过得还像原始人啊。”
“历史有时候是会倒退的,我们现在看历史,觉得社会是一刻不停地在进步着,是因为我们是以百年,以千年的眼光在看,但在那百年千年里面,它的内部是在不停调整的,有退有进。”
“所以最终还是在进步的,对吗?”
“在让人过得更便利。”
“哈哈,您太逗了。”
“有一户人家,姓卢,男的是个书生,平日在村里替人写信谋生,女的呢,是个农妇,两人有三个孩子,大孩子是个男孩儿,十岁了,两个小的是双生子,以当时的条件,生下来不容易啊,也都长到了六岁了,都很机灵可爱,养得白白胖胖的,水灾里也没得什么病,十分健康。就有吃不饱的邻人觊觎这两个孩子,好几个人,好几次夜里来sao扰,有一回还差点把一个孩子偷去了,于是,书生的妻子卢氏就找了把刀,让书生把自己杀了,分了自己的rou分去给邻人,但是这些rou,那么多邻居,够吃几顿的呢,就有个人去找到了书生,说,你看,你妻子为了孩子愿意做这样的牺牲,不如你也自便了,我们已经找好了屠户,你一死,就能分了你的尸体,回头你的小孩儿也有口rou吃,我们绝不会亏待了他们的。书生就说了,等我死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会怎么对我的孩子呢?我不干。那邻居就急了,当下就要杀了书生,书生急中生智,说,这样吧,我去外头讨个老婆,找个白白胖胖的,讨了回来,大家伙儿一块吃。可村里才发生了水灾,那么破,那么穷,哪个女人愿意嫁过来呢,书生又生一计,说,我带着三个孩子出去讨饭,就算不可怜我,也总有人会可怜可怜孩子的。可能是因为刚吃上顿饱饭,思维携带了,总之那群邻居竟然直接放书生走了,于是书生带着三个孩子出了门,一路乞讨,到了现在的杭州地界,恰遇上位小姐出游,看到书生那三个可怜的小家伙,心生怜意,收了书生当家丁,那书生心想,山高水远,他的乡亲们必然也找不到他的,说不定已经打起了别人家人rou的算盘,加上杭州山灵水秀,确实是个好地方,那户人家又是书香门第,小姐太太,老爷公子都颇有教养,他就留在了府上。
“这么过了五年,他的大儿子到了要娶亲的时候了,书生准备了些聘礼,准备娶管家的小女儿做儿媳妇儿,礼金下了,黄道吉日也定了,眼看到了婚宴,酒席一摆上,书生在人群里见到了个同乡。吃过他老婆人rou的。那同乡也认出了书生,那同乡没说什么,两人也就是普通叙旧了番。当天晚上,书生正睡觉,大儿子来敲他的门,他杀了人。他把书生的那个同乡给杀了,他怕那同乡杀了自己老婆吃了。这个大儿子仍然记得童年的那段往事。
“杀了人要偿命,书生慌了,立马拉上两个儿子,还有大儿子和儿媳妇跑了。他们一路跑啊跑,在一片树林里迷了路。几天没吃上正经东西了,又饿又累,大儿子杀了人之后神智就有些失常了。”
“普通人杀了人之后都很难保持冷静吧,一个人啊……他的存在不单单是他一个人存在,还牵连到多少其他人,他的父母,他的亲朋好友……他们会多伤心啊?”
“这个人你不觉得他是罪有应得吗?”
“如果他的家里有个无辜的老母亲呢?”
“嗯,这些我们就无从知道了……总之……那个书生,他……也上了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