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王命不得出……
刘蒨,刘蒨,刘蒨。
他曾说过会保徐可宁、徐子鸢的命,可真能做到?
那他自己呢?能够保全自己么?
思绪纷乱如麻。
在这里耽搁了一阵功夫,进了府时,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弥漫在半个天空的霞光给整个府邸染上一层橘色,像是沉浸在什么泛黄的药水中似得。
古人说,月光如水。不曾想到,霞光也似水氤氲啊。
王顺德小步上来,凑到他跟前,躬身禀告道:“王爷,赵常侍来府里了。”
赵常侍是皇帝身边极亲近的人,他来是为了什么事?刘颐心头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
他大步走进大堂。赵常侍身着锦绣便服,拢着手。他手旁边搁着茶盘,盘子上的茶水热气也没有几丝,看来是等了不短时辰。
他看刘颐进来了,急忙站了起来。刘颐边去伸手扶他,边看向一旁陪着赵常侍坐着的宁瑜,眼中含着些许责怪的意思。宁瑜无奈的低了低头,却恰恰被赵常侍看进眼里。
赵常侍之所以能长久陪在皇帝身边,就是因为他极善于察言观色,现在看刘颐和宁瑜的表情,便已经猜着一二,温吞的解释道:“小人喝凉茶水习惯了,也不大喜好热的了。”
听他语气,似乎也没有得罪他,刘颐也便放下心来,忙请他坐下。
那赵常侍伸出只手拦住他动作,直截了当的说道:“小人有事禀告殿下,事了了也便就走了。”看刘颐目光紧张的看着他,便直迎着他的目光缓缓说道:“皇帝取消了您和徐子鸢姑娘的婚约了。”
宁瑜惊讶的楞了一下,再看向刘颐,却发现他只是皱了下眉头,全然没有未曾料到的样子。
他本来就猜测,赵常侍此番前来,是为了徐家的事情,而徐家的事情与他有关的,也只有他与徐子鸢的婚事了。取消婚约在他意料之中,可是难道……
徐可宁和徐子鸢兄妹难道也遭遇了不测?
“正午时候,徐可宁被王侃大将军保了出去。只是,宫里让我出来带个消息,您和徐子鸢姑娘的婚约废止了。”
宁瑜瞪着两只大眼,无语片刻后感叹道:“那王曦月还真是对可宁兄用情不浅啊!”
赵常侍不置可否,说完了话就想要告辞离去。刘颐忙向宁瑜使了个眼色,宁瑜会意,赶上去拦住他道:“赵大人,能否问一句,我殿下的婚约是缘何取消的?难道是子鸢姑娘出了什么事?”
那赵常侍无奈停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是我有意要瞒着殿下,只是实在有些说不出口……,我也不晓得子鸢那孩子怎么选了这么一条路。”说着看向他两人继续说道:“子鸢那孩子居然跑到翡翠楼去了……。”
翡翠楼是个ji院。
这几天拖刘蒨的福,他倒是知道了不少京城里赫赫有名的风月场所,这翡翠楼便是其一。只是这翡翠楼不能和烟雨阁相提并论:烟雨阁只接上等客人,翡翠楼对客人可是荤素不忌,只要有钱,管你是谁,楼里的姑娘任你挑。楼里姑娘也良莠不齐,有艳惊四座者,也有平平无奇者,据说也多是被强逼卖到这里的可怜人。
只是子鸢到那里做什么?!
回过神来,刘颐急忙先把赵常侍送走,到马厩中牵了自己的马,奋力跨上马背,疾驰出了恪王府。
傍晚时分,翡翠楼已经热闹起来了。刘颐沉着脸下马,进入楼内,环视一周。只见一楼拥挤处原来是一个极大的碧玉琢成的翡翠台,琳珑剔透,如同波平浪静的湖面。
刘颐来不及多看那翡翠台子几眼,便匆忙往楼上去,不想却被一个仆僮模样,身材壮硕的人拦住了,嚷着二楼暂时不让客人进去,姑娘正在里面更衣呢!刘颐正在火头上,被这么一拦,更是心头火起,无奈力气不如人家,左突右挡依然难以挣脱,无奈之下,只得往身上看一眼,一把把腰上系着的一串白玉坠子扯下来往那人怀里一扔。
那人也是个识货的人,看出这物件的珍贵之处:这种玉是朝廷大臣才准许佩戴的。连忙提了往怀中一揣,放他上楼去了。
楼上许多穿着缤纷的妙龄姑娘们笑闹着来来回回,刘颐急切的巡视一周,只得拦住一个姑娘,有些难为情的问道:“敢问姑娘,可认识一个叫做徐子鸢的人?”
这姑娘酥胸半露,一边娇笑着把扯歪的衣衫整整,一边用手中的团扇招摇的扇了几下,“呦!今日里来的人都是来看头牌的呀!感情她一来,连脸还没露半个,都超过我们这些老人儿了。”
刘颐也顾不得羞涩,使劲儿握了下她的腕子,低声吼道:“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哎呦呦,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捏疼姑nainai了!”说着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往角落里指了一个方向。
刘颐快步挤到那扇绘满花纹的门前,深呼了几口气,待平定下来心绪,才把手放在门上,轻轻地推开了门。
里边只有三四个姑娘,与外边相比,这里安静许多,只是依然花红柳绿、颜色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