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后退几步,转身欲走,脑中闪过崖边那人单薄的衣袍,又转了回来,解了身上披风朝他走去:“夜里风寒,师父若是有了雅兴赏星月美景,还得多加件衣裳才是。”】
哎,稍显虚夸。南姑姑有了闲心,至多出来赏个花,遛个蛇玩儿,要真闲的狠了,也不过是出趟远门,换个地界赏花遛蛇。
大晚上不睡觉看月亮数星星,这是南思过会做的事才对。
林教主忘了它只是个话本,认真的比较了一番,眉间皱起的轻浅印子还没散开,就又加深了几分。
还有师父这白发玄袍桃花扇是怎么一回事?要知道因为习的功法缘故,南姑姑一直都是青丝乌发。
揣着满肚子的疑问,他按耐住心头悄悄升起的少许躁意,接着看。
【听到熟悉的声音,无妄唇角微扬,偏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小徒弟:“无阡也是过来赏月的罢,这是翠姑酿的青梅酒?”】
【听得师父问话,无阡满脸欢喜笑着点头,递上酒壶,嘴动了动正欲说些什么,忽听到一阵衣袂飘动声。】
【“小教主,翠姑有事找您。”】
【无妄敛起嘴角难得的笑,抿了抿唇:“嗯,夜里寒气重,无阡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话音落罢,便将身上的披风物归原主。最近正逢多事之秋,教中事务繁忙,他已经许久没和师父过招叙话了,见对方离的越来越远的背影,无阡忍不住提气追了过去……】
林西吾深吸一口气,看了眼仍旧睡的憨熟的自家儿子,悠悠吐气。
白发玄袍的是他?他是师父?那无阡是谁?翠姑又是谁?翠箩?
敢情阡陌公子不是说他的啊,还有这拗口的对词,怎么感觉像是带了点儿女情长的意味在里头?
心底没了耐性,但还想知道这里面讲的是什么,他索性一眼扫一页的看着。看的越多,心头火气燃的越旺,尾篇师徒二人的‘幸’福生活,像是蛛网上断掉的最后一根蛛丝,连带着断掉了他脑中的最后一根弦。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徒二人如此这般,简直是,罔顾人lun!!!
说他现在被气的火冒三丈也不为过,林西吾把书丢至一旁,怒灌了两碗凉茶。余光瞄到书面上重峦叠嶂的千山图,又恨恨的把书扔地上,连踩好几脚仍是觉得不解气。
后想起南子绥看话本时傻乐的模样,更是气急。怒气腾腾的找出他时刻不离身的小包袱,打开了翻看,发现除了两本江湖风云录,其余大小不一整整十本,虽书中角色不是他,但都是此类。
什么将军和书生的,逍遥剑客和小毛贼的,种类繁多花样也多。
本以为自家儿子是在看老子早些年的丰功伟绩,未曾料到是些毫无凭据的风流事迹。摸到江湖风云录两本厚度不一,林教主皱眉揭开封皮,只看名字便知又是一本他人的风流事迹。
粗粗翻了几页,发现这本更是荒唐,素手轻摩粉嫩蕊?猛龙直捣小径幽xue?
好!
很好!
林西吾气急反笑,拿着厚厚一摞书书走至床边,一本一本挨个儿砸他身上。
熊崽子!让你成天不知道看些好的!
虽是在气头上,但他也没真下狠劲砸,书隔着层被褥不重不痒的落在熊崽子身上,对方哼都不带哼,翻过身子,背朝床外接着睡。
看见那些本子,林西吾心里头就憋的慌,伸手在睡熟的某人脸上愤愤的掐了一把,见白净的面皮上起了红印子后,才悻悻的收回手,坐在床边轻轻叹了口气。
要是南姑姑在这儿就好了,一鞭子下去,保管自家傻儿子以后……
以后……想到以后,林教主偏头看向南子绥,从只会哭鼻子的小团子,养成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十几年的辛酸甜辣只有养孩子的能体会到。
还是太过纵容了罢,说是要养成个江湖败类,也没真养成。从小到大,小团子不愿做的事儿,说不做便不做。
他这怎么跟南姑姑和翠箩交代,毕竟她们离教前,可是多次暗示过子绥的人生大事,还有那源源不断送往教中的女子画像……
罢了,罢了,儿子年少气盛,说不定只是图个一时新鲜。
屁个新鲜!
回想起书中栩栩如生的人绘像,林西吾咬牙切齿的翻出绘页撕了下来,一点儿一点儿的磨个粉碎。
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居然敢搜罗关于自己的风流佚事,翅膀硬了吧!
若是杜撰和大师姐,小师妹之间的不可描述也就算了,写的竟然是他和虚幻出的徒弟两人的爱恨情仇,亏他多年来不近男色瞒的辛苦……
乱想一通,火气消了七八分,反倒多出几分担忧。
该不会是因为上次的强抢民女,导致他对女子生了抵触心吧。回想起南子绥对教中女弟子的前后表现,林西吾越发觉得就是那件事造成的。
当下生出些许思量,若真是那样,还有回旋的余地。
垂眸瞄见灰扑扑的客栈被褥,衬得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