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地想知道更多她的事,她现在在哪儿?两年前为什么突然离开?又为什么只愿意给自己做最后一顿饭而不愿意认自己?这些问题来势汹汹,让他等不及跟钱进父子俩道别,就匆匆离开酒楼。
等他一口气跑到闵之栋的酒楼外面的时候,正好看见闵之栋引着一行人出来,在酒楼门□谈握手。他这才想起来,闵之栋最近正在忙着将这家酒楼转手的事,说是等他高考完了,两人以后在市里安顿下来。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许还也能想象男人此时举手投足间的沉稳从容,好像很少有什么事能打破他的心理防线。他突然想起妈妈去世那年,还是他这个年纪的闵之栋那时对此事表现出的平和淡定,一直以来将这种稳重视作依靠,然而今晚竟让他感到一丝凉意。
两年前高琪临走前的那句话突然蹦出脑海:“至于阿栋为什么只告诉你我是他的客户,我想我知道答案。”
就在这时,刚刚将人送走的闵之栋似乎有所感应,向着许还这边的方向看来。许还条件反射地往旁边的暗角一躲,他看见亮光处的男人盯着这边看了几秒,接着兀自摇头好笑,站在原地拿出手机。
许还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握紧手机,紧张地盯着闵之栋的动作,却见他拿着手机定了定,接着又放回衣袋,然后转身进了酒楼。
许还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吓得一抖,急忙掏出一看,是钱进。
回去的时候在门卫处找到钱进,他正在跟门卫大爷下棋,看见许还,立刻找到借口结束已经被厮杀得只剩片甲的棋局,跟着许还上楼,一边发挥他的八卦天赋:“许还,去问你哥了吧?他说了没?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妈?”
“我没见他。”许还掏出钥匙开门。
“咦?”
“钱进,”进门之后,许还突然转身,盯着钱进认真地说,“他一直在我面前隐瞒高琪的身份,如果你是他,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许还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甚至面部也没有多少表情,就好像在问一个很平常的问题,但是钱进却隐隐有种压迫感,他甚至感到如果这个问题回答得不叫他满意,后果有点不堪设想。
钱进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对面与他一同长大的少年一直是乖巧甚至有点弱气的,即使这两年拔高了苗子,也从来都是冷淡自我,对旁人不冷不热,很少像现在这样具有攻击力。是的,他突然想到,许还的眼神太有攻击力,才让他隐隐感到压迫。
他清了清喉咙,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许还再次逼问,甚至往前走了一步。
钱进不自觉后退一步,急忙答道:“为,为了你啊!”话说出口,见着许还眼里光芒闪现,急中生智,接着说,“我要是阿栋哥,肯定担心要是你跟你妈相认,就得离开,那我多不舍得啊!”
许还听完他的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似乎想看透这些话里面包含多少真心实意,就在钱进快要受不住这样让他发毛的眼神的时候,许还眼里慢慢松下来,连带着肩膀也微微地软下来,他低下头,轻声说:“不早了,你先去洗澡吧!”
钱进的答案应该是他最希望听到的,许还忍不住想,要是他当面问了闵之栋,有多大可能性是这个答案?又有多大可能是别的答案,那那些别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许还进房之后立刻锁上门,将衣柜打开,把最外面的褥子都搬出来,再将里面的几件衣服随手扯出来,接着侧着身子伸手在衣柜的最里面摸索,很快就摸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慢慢拿出来,是一份快递,长时间压在衣柜下面,带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
许还手里捏着这份快递,蹲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
两年前高琪走之前说安顿下来之后会寄给他一份文件,那之后的一个月这份快递就送到了他的学校,但是他一直没有打开,压在了衣柜的最里面。
这份快递就是两年前高琪送给他的潘多拉魔盒,他强迫自己在迷雾里稀里糊涂地过着,如今眼前的雾自己散了,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在里面自欺欺人,这个盒子,他需要亲手打开。
闵之栋的酒楼转让进行的很顺利,为了简单,他将酒楼所有的东西都一并转让,转让的完整手续还需要一个月才能办下来,对方想尽快接手,先交了预付款,让闵之栋提前将酒楼交给他打理。
闵之栋想到还有不到一个月许还就要高考,也想多留点时间出来陪他,便答应下来。他把原来想跟着他的伙计安顿到市里的酒楼,那边让小余看着,于是这样一来,闵之栋也闲了下来。
也许是高考在即,闵之栋很明显感到最近许还的情绪太大,少年变的越来越沉默寡言,有时候在家里一句话都不说,就是闷头看书,他试图用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却往往事与愿违。
考前一个周末的午后,闵之栋正在给刚买的几盆竹子浇水,这是他特意在网上查的,说是室内养一些盆栽植物可以减压。他想着反正每天有空,就买了几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