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个说法。”
“话说,今天是不是衙主的儿子娶老婆的日子?我看衙府侍卫已经在城门楼开道了。”
“是啊,媳妇是平江侯府的大小姐,薛梅,二十好几了,一直帮着家里经营生意,手腕相当厉害的女人!你说她怎么就看上咱们衙主那病秧子儿子呢?”
“谁知道……不说了,新娘子的马车要来了,我去城门楼看热闹去!”
“走走走……”
盐立城外。
锣鼓喧天敲的铛铛响,一队马车缓缓驶过,队伍前两匹高头大马,马头上挂着两朵大红花,之后马车奢华无比,琳琳落落镶嵌着白玉珍珠,连布帘窗帘也尽是金银丝线编织。
平江侯府嫁庶女,阵仗也是极其巨大的,光嫁妆就连着近百辆马车。其中,最显眼的,是新媳妇乘坐的马车。
“妹妹,我就送到这里了,你保重。”马车旁边,送亲的薛家大哥,靠近车边,满面不舍,轻轻说完。之后,就带着小队人骑马后转离开。
又一人靠过来,“薛小姐,少主又犯了咳喘,不能亲自来。老奴替少主来接亲。”
马车上,盖着红盖头的薛府庶女,一直沉默着。
接亲的竟然不是新郎本人,大概是觉得委屈,毕竟是平江侯府出身的女子,比小小的盐立衙主,身份上高了许多。
老人等了一会,车里没有回答,心下叹一口气,命令周围人,“走吧!”
马车进了城门。
刚刚,那横在盖着红头盖的新媳妇脖子上的明晃晃的剑锋,缓缓落下来。
薛慕极感觉到生命危险的消失,他身上披着大红嫁衣,裙子长到拖地,头发上带着的金钗银钗压到他脖子抽筋。
一阵风吹过,他连忙用手拽住险些被吹起来的头盖,他抬起手摸一摸身边,旁边那个忽然跳上马车的危险分子,好像已经走了。
好险,好险。这年头,除了他,竟然还有人偷偷摸摸搭乘人家迎亲的马车进城。
就在马车停在城门口的时候,那人趁着送亲的平江侯府的大公子,与来迎亲的江衙主的手下说话不注意,忽然蹭的跳上来,直接把剑间贴到他的脖子上。
薛慕极第一反应是薛梅的爱人没等到薛梅,来劫花轿的,刚要掀开头盖告知对方劫错了,你心上人已经在你们约好的地方等着你呢。
抬起来的手,被那人猛的抓住。
感觉对方迟疑一顿。
完了,穿帮了,换了个身体,手上的皮肤比较粗糙,很显然不属于一个女子。
他正瑟瑟发抖,但这位兄台直到马车起步,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薛慕极明白,这位想进城,且不想让外人知道。
盐立城最近不太平,他被当成疯子住在村子草棚的时候,听那户人家的爹娘说起,好像从他换了身体开始数,三年来,雍都来盐立城的衙官,都死于狗嘴之下。
这种说法,打死他都不信。谁家狗那么听话,咬人绝对不咬脸。
这人,该不会……
薛慕极作为将嫁的弱小女子,自然连忙用手势表示自己完全明白劫匪的意思,会非常配合的送劫匪进城。
好在这人很快下车消失不见。
马车拐了两个弯,薛慕极已经把麻烦的嫁衣给脱了,换上自己的衣服,他见左右没人,嗖的从马车上跳下来,拐进巷子口就跑,直到跑出四五条巷子,确定后面没人,才扶着墙,气喘吁吁的坐到一扇破庙的门前。
他总算是从破村子逃出来了,三年,整整三年,要不是遇见他那姐姐薛梅的心上人,他还不知道要被关到何年何月。
他尝试过无数种方法,装乖乖小白兔,装文艺念诗词,没黑没夜的制造噪音,踹棚子拉锁链,绝食自残……然而,村里的人就是不相信,他没有疯。
也不知道之前那位平江真世子做了什么,导致没有任何一个村民信任他!
直到三年后,小村子里来了个背着一把重剑的怪人。那人残了一条手臂,上半身除掉束着剑的一条布,啥也没穿。下半身由一条虎皮裙遮掩,拖着草鞋,面上带着厉鬼面具,遮掩住真实的脸。
他从村子的小路经过,在泥泞的路上踩下一个又一个的深坑,村里人吓得关门堵窗,连门缝都用碎布堵起来,生怕这鬼魅一般的人物钻进他们家,给他们降下灾祸。
薛慕极那时候,正侧着头,背对着外面,在草棚里梳头发,腕子上的锁链唰啦唰啦的响,他听见有人走近他,想着大概是送饭的,一回头,我的老天,鬼啊!!!
那像鬼脸就贴在草棚边,露在面具外的眼睛,像一头很久没有吃饭的野狼。
薛慕极连想都没想,用最大的力气把链子拉到最长,搂住这鬼面残疾人的大腿,救命啊!救救我!
薛慕极简单的边装哭边诉说,自己的悲惨经历,当然是他编的,总之他没有疯却被锁在这里。
任何一个正常人,就算是神智正常的鬼,都会发现他没疯。
薛慕极这三年,就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