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北城位于东北,临近苏联远东地区,因而城内行走着不少苏联人。萧景年后才到临北城,过去几天,原以为看见个西洋长相的人不足为奇,毕竟这里多的是苏联人扎堆,但这一天,从房间下来,在加里宁酒店的大厅里,他对迎面走来的金发少年感到惊愕。
普天之下,竟然有人能长得如此相似:同样的身高,同样的金发,同样的脸庞,同样的眼睛——左湛蓝右琥珀,左天空右大地。他整个人包裹得稍显厚重,但那浑然天成的傻气依然透过层层叠叠的衣物扑进萧景眼里。
这个人,好像那只蠢猫啊。
少年白猫在萧景面前立定,惊讶道:“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萧景雕塑般的脸上忽然破裂了一样,他后退一大步,就像见鬼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白猫前进一步,仔细端详萧景,“先生,不要装不认识我。”
这里人多,萧景知道白猫不敢乱来,他冷哼一声,“我可不想认识一个要我命的人。”
白猫叹气,垂眸道:“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了。先生,我不会再对你开枪了。”
萧景错愕,刚想说什么,一个女孩便从白猫身后蹿出,抓着白猫的手臂看着萧景,“约翰,这是谁?”
“约翰?”萧景邪恶地看向白猫,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小子看来混得不错,还能欺骗小姑娘。
白猫薄唇一扯,给上官连琛介绍,“他叫萧景,是个医生。”
萧景不怀好意挑眉道:“你居然知道我是个医生,那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白猫目光一沉,“我不是东西。”
上官连琛疑惑地看着萧景,“约翰,他就是你要找的朋友吗?”看起来不太善良的样子。
萧景又搞不懂了,“朋友?你的好朋友不是在保加利亚断腿吗?”
白猫默默攥紧拳头,很想一拳把眼前这个人打飞。早知道他不该上前看清楚是不是他,还跟他相认,应该互相当没看见,装不认识的。
这时,亓玄走上来,扯回自己的妻子,将房间钥匙丢给白猫,动作一气呵成,接着瞥了一眼萧景,“这谁?”
白猫默然,萧景上下打量了这三个人,立刻就明白谁跟谁是一对了,白猫纯粹是多余的。他勾起唇角,看样子是打算搞臭白猫,白猫反应及时,伸手一把将萧景拉到柱子后,留下亓玄夫妻在原地不明不白。
“不错啊,看来是新朋友了?”
面对萧景的讥笑,白猫正色说:“没错,他们是我的新朋友,就像佐漓滉和曾随之于你一样,所以,先生,不要吓到他们。”
萧景哈哈笑了两下,“我吓到他们?我能吓到他们?呵,还新朋友,”他说,抬手就在白猫头上拍了拍,“你小子专门挤兑我是不是?”想到他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对他不薄,到头来这小子没说他一句好话,还要杀他,现在分开还没一年,就有了什么新朋友,狗屁的新朋友,他不允许。
白猫挠挠头发,忍了。“先生,我没有,只是他们是普通人,不搞打打杀杀的事,是佐漓滉说的。我只希望你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否则我不得不依照我的身份做该做的事。”
“什么事?”
“我是杀手,该做的事自然是杀人,而你是我的第一个任务。”
萧景差点咬到舌头,白猫坚定不移的神情叫他牙疼,他一怒之下抬手又拍了一下他的猫头,径自走向他的新朋友——
“你们好,我叫萧景,是这死孩子的监护人。”
白猫上前,听到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监护人?”亓玄淡淡瞥了一眼萧景,“贵庚?”
“这就不用问了吧。”瞎子都看得出他只是要占白猫的便宜而已。
“他跟你一样大。”白猫如实告知。
萧景无奈望天,搭上白猫的肩,“还不跟哥哥介绍一下这两位新朋友?”
白猫还没开口,上官连琛便欢快说道:“我叫上官连琛,他叫亓玄。我们是陪约翰来找他的朋友的,你就是了吧,在缅甸和他失散了?”
话尾微微上扬的语调像质问也像嘲笑,再配合萧景占的口头便宜,就仿佛是在说他这个监护人有多一言难尽。
萧景睨了一眼白猫,白猫自己解释,“不是他,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
一旁的亓玄对白猫的防备莫名又起心头,他幽幽说:“看来你认识的中国人很多。”这少年到底还是很奇怪,来历奇怪,性格奇怪,怎么看怎么奇怪。
萧景一脸看戏的神情,谁知道白猫还认真地掐指算了算,认真地说:“算上你们,凑六个,还有两个是混血,算一半,加起来是七个。”
萧景无语凝噎。
三个人的行李搬进房间后,萧景还在犹豫要不要撇下白猫,亓玄站在走廊对他说道:“既然你是那小子的监护人,那现在人就还给你了。”
又要把小白眼狼带在身边?萧景当即叫住他,“等等,人是你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