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巴眨眨眼睛绞尽脑汁想了想,“金毛,是个金毛。”
苍璆深吸气,他已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因为现在的萧景身边,确实跟着个小金毛。
挥挥手,苍璆别开脸,“滚。”
巴愣了愣,以为那两人不可疑,又以为苍璆放过自己,他点头哈腰,“是。”接着跑得飞快,一下子就消失在苍璆的视线里。
他走了,苍璆再看桌上的手表,叹息一声,朝楼梯方向看去,“荣枯。”
楼上果然下来一个年轻男人,长得白皙Jing致,还留着长发,长发在脑后绑了个短短的小辫子,额上几缕垂在脸颊处,但别人一眼看见他,绝不敢将他当成女人或娘娘腔,因为他狭长的凤眸亮如点漆,眼波流转间满是Yin森魅气,轮廓柔和的薄唇总是带着笑,Yin森的笑。
“他偷你的东西,你还饶他?这是我认识的璆璆吗?”
荣枯修长的身影一闪,眨眼间就坐在苍璆身边,长臂搂住苍璆的肩,两人贴得极近。
苍璆翻了个白眼,扣住他的手掌直接给他扭到身后,“你得我说多少次才知道保持距离?”
“噢。”荣枯面不改色,老老实实让苍璆按着,还用另一只手托腮笑着,说,“你可以问问云棠,说多少次都没用的。”
苍璆冷着脸放开他,云棠是个同性恋,而这家伙至少也是个男的,长得也还算赏心悦目,却能把云棠烦得将他扔到这里,用脚趾头想想都该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起身,苍璆在单人沙发坐下,荣枯立刻翘起腿,整个人躺在长沙发上,单手支起脑袋,懒洋洋感叹,“能躺着真好。”
苍璆已经不看他了,再看他白眼都得翻到天边去。今天凌晨,荣枯才到这里,到这里之后就一直躺着,只起来一次,就是刚刚他站在楼梯上听楼下的事,然后下楼来,霸占沙发,他就活动了这么一点时间,躺下去却跟累了几十天一样。
“璆璆啊,刚才那废物,就是云棠不让你随便杀的人吗?”荣枯放下手,翻身仰躺,又感叹,“躺着真好。”
“杀了他得再找个顶上,麻烦。”
死亡联盟里出色的人众多,却没一个愿意来缅甸当毒贩头目,因为这实在大材小用,就像狮子在小山头称王一样,而他们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的威猛雄狮,怎么肯屈尊于小山头呢?
“但你还是想他死,对吧,否则你该提醒他做好准备,天黑了,事就来了。”荣枯Yin恻恻地笑。
苍璆不说话,荣枯又说:“今晚,你那好兄弟就该找到这了吧?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该不会是跟着我来的吧?”
“他又不认识你,我倒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的。”苍璆自认,想破脑子也想不出。
荣枯轻轻地笑,“我也好奇得很。”
有人好奇,有人就得付出代价。
深夜,山的这一边寂寂,建筑群的四周各有两三人守着,穿着质朴,看起来都是缅甸的寻常穷人,瘦黑又老实,但他们却半夜站在山上,荷枪实弹,不知道是在守卫有钱有势的大毒枭,还是在守卫他们能摸枪、能吸毒、能赚点小钱、能比寻常人威武的机会。
夜空银河璀璨,星光烂漫,在这座山头,却没有人抬起头欣赏。
黑暗里的刀影,比天上的星更亮,一条黑影闪过,靠墙闲聊的两个人立刻变成两个死人,像被抽了脊椎的身体瘫了下去,歪歪扭扭。
南面,西面,东面,北面,巡逻的人无一生还,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发出,枪也别在腰后没有用武之地,每个人都死得很快,没有半分最后的回光返照,他们什么都来不及想,甚至不知道自己死了。
萧景和白猫在北面会合,两人手上都各拿一把滴血的刀,任血珠滴了一路。
“我怀疑这不是死亡联盟。”
“我也怀疑。”
“这大概是哪个小毒贩的窝。”萧景望着两层别墅,虽然月光星光没能像灯一样为他照明,山里黑,但他依然看得见,心里正盘算着从哪几个位置攀上去。
“我们不进去?”白猫不像萧景,他不想那么多,只想从大门进去,像主人,像客人。
“进啊,就进这个别墅,小毒贩肯定住这里面。”萧景说着,白猫已经沿着墙边走开了,他追上他,“你去哪?”
“不是要进去吗?从大门进。”
“等下有狗怎么办?不是打草惊蛇吗?”
“狗的鼻子不是很灵吗?要是附近有狗,肯定早叫了。”
萧景想了想,拍了他的肩膀说:“你小子总算机灵了。”
别墅大门虚掩,不用撬锁,两人就进来了,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厨房、书房、小厅子、佛堂,他们都没找到一个人,倒是白猫,推门看见高台上的一尊大佛像,足有两层楼高,旁边一盏红色的小灯,他当即就不会走了。
这是一间单独的屋子,没有二楼,天花板即屋顶,佛像的脸隐在Yin影里,看不清面容。桌上暗淡红光照着佛像盘着的腿,隐约可辨它是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