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萧景紧急叫白猫停车，自己扛起枪指着窗外，对着树林里来了一枪，随后下车，“跟我来。”
白猫走在后面，放眼四顾，除了脚下踩枯叶的窸窣声响，周遭一片寂静。不知名的树干直耸云间，苍穹昏暗，抬头望去，仿佛有稀薄的冷雾萦绕。
他们来到一栋木屋前，萧景大大咧咧踏上台阶，薄唇微张，刚要说什么，没来得及说，转而捂住口鼻回头问：“你闻到什么了？”
“尸体。”白猫也捂着口鼻。
“没错，踹门。”萧景侧身，明显要让白猫去打头阵。
白猫想，苍璆该不会死了吧，他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
“砰”一声，木门被踹开，呛鼻子的恶臭浓郁得叫人无法呼吸，只能憋气。
两人在木屋的客厅里发现恶臭源头，一个男人一半身子在沙发上，一半身子在地上，眼睛大睁，两颊凹陷，皮肤发黑，身上有多处伤口，每一处伤口都由锋利物件割破厚重衣物，因此，蛆虫爬在他层层叠叠的衣服上，布满他的伤处。
萧景强忍着呕吐的欲望，长腿飞奔，眨眼间就离小木屋五十米远，空气总算清新了，树干也格外美妙，覆了一层灰的树叶也依然浓绿无比，自然真奇妙。
白猫慢一步跟来，“那人是谁？苍璆？”
萧景望天，“是线人，苍璆有那么容易死吗？”
“砰——”
一声轰烈巨响，惊得没反应过来的两人像没了半条命般，震惊回望木屋的方向，只见烈火熊熊，浓烟熏天。
半晌，缓过神来的萧景镇定地拍拍白猫的肩膀，“不用谢。”拎着枪扭头走开，白猫一头雾水地跟上，“我们现在要去哪？”
“那个人百分之百是苍璆杀的，他断了我找他的线索，还想要我的命，现在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找了。”
白猫蹙眉，难以置信，“你没有别的线人了？”
“没有！”
上了车，白猫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真想不到了？”
“我还在想。”
“苍璆是医生，从万物出来，注定是个黑市医生，难道不能从这一方面找吗？”
“你当他傻啊？才过去这么点时间，他不可能在道上冒头的。”萧景斩钉截铁说。
“那他有可能投靠别人吗？我听说，东欧最大的佣兵组织死亡联盟什么人都能进，而且不问过去，只要有本事。你肯定他来东欧，是不是也觉得他会去死亡联盟？”
闻言，萧景摸不着头脑地看他，“你不无知啊”
“无知？”
“开车，进城，先找个今晚睡觉的地方。”
萧景偏过脸，望着车窗外，心里忧虑重重。
他确定苍璆来东欧，除了自生自灭，还有第二条路，那就是死亡联盟。
在看见死人之前，萧景一直偏向苍璆会走自生自灭的道路，因为他血气方刚，好胜心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在万物的高位而投奔一个陌生的环境，从头来过。可如今看见死人了，他就不由得怀疑第二种可能了。
苍璆手里有“三七”的第一部分，虽然还差第二部分，但依然可以实验，即便制造出来的是残次品，那也能令世界惶恐。
“三七”，是枫叶医生的秘密，也是万物的秘密，凭这秘密，苍璆如何需要从头来过？凭这秘密，死亡联盟会无比欢迎并尊敬他这位年轻又杰出的天才医生。
半晌过后，萧景看向白猫，“你可知道死亡联盟的老大是谁？”
“不知道。”
“我告诉你，死亡联盟在五二年由从克格勃出来的间谍创立，当然那个时候克格勃还不叫克格勃，不过这个间谍，就是你期待跟他较量一回的人——云棠，是个中国人。”
白猫的眼睛亮得异常，萧景继续说：“虽说他是中国人，但他年少成名于苏联，为苏联打战，战后直接进了克格勃，可以说，他到底是个苏联人。”
“你真没说笑，我真能见到他？”白猫才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听闻的是他的本事，是他的能力，他想跟他较量一回，是来自内心的崇拜和敬仰。
“当然。”
萧景脸上的笑意有些苦涩。他想说笑也不成，来到人家的地盘上，不见见怎么可能？倘若不见，他们只要在这待上两三天，人家也会自己找上门的。
想低调，恐怕不行了。
死亡联盟作为一个佣兵组织，成员大都是各国的特种兵，也有“本土的特工”，即是死亡联盟自己培养出来的。自一九五二年至今，死亡联盟已存在十八年，势力庞大，风头正劲，并且公开与万物、安魂会、斯特恩等国际性组织交恶，每有摩擦，必定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可是这里面的根本缘由，却鲜为人知。
萧景就知道原因，一想都觉得头疼，就像一块西瓜地，藤蔓交错，乱得不行。以前枫叶医生告诉他时，他还得用笔在纸上画出来才勉强懂了。
五十年代以前，欧洲的地下势力仅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