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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春是个穷地方,他没怎么出过门,自然也很少见识外头的太多东西。头一回入了临安的大牢,看到牢里那些用途多样的刑具,日日夜夜都能听到隔壁牢房传来的呻yin惨叫,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他可谓是尝尽了人间百态,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一回了。
别说,牢房里的日子可真没有温乐想象的那么好过,进去几天就被吓傻掉的不知道有多少,麦灵通算是比较有承受能力的了。
温乐扶他起来,叹息一声:“你是我最得用的人,说声心腹也不为过了,若是别人出了事情,我定不能为此千里迢迢来一遭的。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麦灵通热泪盈眶,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温乐唾弃自己为啥老是要欺负老实人,每次都逗得达腊哭哭啼啼也就算了,这次连麦灵通也被他搞哭了。他来临安说实话还真不单是为了麦灵通的安危,做生意这种事情,全部交给手下去做,他到底还是会有点担心的。
之前忘记了这边的地方官是韦家,现在记起来后,他就更不能不来了。临安这么个经济重地,就为了一个韦万江叫他放弃,他还真很不服气。如今能和临安相媲美的选择只有个大都而已,但若是将销赃处选择在大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必然后患无穷。韦家再怎么看比皇帝要好拿捏啊,这一家欺软怕硬的东西自己的秘密都不知道多少,肯定没有胆量将事情捅到朝廷。地方事情地方解决,他一旦拿下了地方官,开店的事情便万事亨通了。
世家?世家又怎么样?韦万江不敢助纣,他一个商贾世家绝没有胆量来为难自己。陆家就是韦万江的软肋!要折腾韦万江,拿他妻族下手,比收拾他本人还省心!
温乐猜得不错,陆家除了少数几个拎不清的,其余大多数都颇懂得审时度势。
当家老爷陆长安跺着拐棍儿训斥韦万江:“糊涂!谁叫你无缘无故去为难人家?眼下好了吧?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棠春他娘是正儿八经的陆府当家太太,这个幺儿嘴甜会说话,最受她的宠爱,也等于是被她生生给宠废的。
陆夫人哭成了泪人,生气不接下气的哀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教训的没完,春儿如今生死未卜,谁知道那位爵爷会用什么手段折磨他?都怪你!若不是你死守着那点子月钱不给他补贴,他何至于去抢人家的店铺!”
陆长安狠狠的瞪了自己老婆一眼:“胡闹!你以为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是谁惯出来的!要不是你,他会这样胆大包天去抢人家的店铺?早告诉你要教他礼义廉耻礼义廉耻,你就是不听,若他今日抢的不是这位爵爷,而是平头百姓,你是不是就觉得他做的不错了?!”
陆夫人被骂的险些崩溃,伏在桌上嚎啕大哭。
韦万江为一时之气将岳丈家拖累至此,听着他们的争吵只觉得坐立难安:“父亲……母亲也是一片苦心。小婿也是一时糊涂,当初没有多想后路。好在眼下这事儿用钱可以解决,小婿愿意拿出五千两白银去和那位爵爷赔罪。”
陆长安冷笑:“你眼皮子浅当真是浅!以为那五千两银就能买条性命?人家再穷也是一个郡城的父母官,五千两银子?倒是怕他看到这么点钱直接挥刀了结了春儿!”
韦万江不敢置信,又觉得委屈:“父亲有所不知,那赋春……已经穷的脸税银都交不起了,那位大人如今态度强硬,只怕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五千两银子当真不少了!”
“就一次机会而已,若是给少了,春儿死了,又要如何解释!你付得起责任吗!”一旁的陆夫人听到韦万江轻描淡写的话气得不成,带着哭腔恶狠狠的骂他一通,转头问陆长安:“老爷,您看着该给多少才好?”
陆长安吸了口烟,咬着纯金的烟杆疲惫的发了片刻呆,摇摇头道:“只怕人家开的价码,还不止是银钱啊……”
……
温乐不缺钱,他想要金子,至少目前为止温润会从海外源源不绝的给他运回来。如今赋春没有相当搬得出手的冶炼坊,此番温润他直接将冶炼的设备给带到岛屿上去,到时候一箱箱回来的,只怕就是比金沙高纯上数倍的大金块了。
可这是上不了明面儿的财产,现如今只能存放在自己的私库中,他将做生意的事情提上议程确实是为了赚钱,但他要赚的可不是手里捏着质得到了零星财宝。
麦灵通被这一通惊吓,晚饭时胃口十分不好。温乐赐他和自己同桌而食,他不知道是忐忑还是什么,基本没动几下筷子。见温乐吃的没心没肺,他不平衡极了。
恰巧忍冬做好了事情,悄无声息进了厅房,与温乐回禀:“爵爷,属下已经找来城内的大夫来替陆家小子治伤了。他断了左边儿的膝盖骨,身上有些瘀伤,其他并不是很要紧。”
温乐点头:“不错,做的挺有分寸。”
忍冬如今得他赏识,比从前自信稳重了很多,被他这样一夸也忍不住高兴:“爵爷谬赞。”
“唔,不行,忍冬叫大夫来给他开个神经虚弱血脉不畅受惊过度郁结胸的方子,”他转头看着麦灵通,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