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到会议室门口,推开了门。
一身正装的男人正襟危坐,腰杆笔直,逆光看过去,他背后的阳光太刺眼,周夏一时竟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等她适应了光线,男人站起身来,和她打了个照面。
一瞬间,万籁俱寂。
周夏怔怔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仿佛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ye流动的汩汩声音,怎么会是他呢?真的是他吗?为什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他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几年没见,长大了,成熟了,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和少年气,却还是好看到令人想犯罪。
边凌江定定地盯住她,露出一个比阳光还要夺目的笑容来,露出两颗虎牙,声音低沉醇厚:“周总,好久不见。”说着伸出右手来。
周夏回过神来,揣摩了一下他的态度,不生疏也不亲近,没有她想象中再见面时的形同陌路或者是偏执疯狂,不,和她设想过的千万种可能都不一样,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就好像……她再也不会让他的心生出任何波澜。
这不是她想要的吗?可为什么真的实现了,她的心里却刺痛了一下?
饶是心里惊涛骇浪,她还是面上若无其事地和他握了手,他的手还是那样干燥温暖,她一触即放,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边凌江答道,看着她在他对面坐下,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胸前的一点春光,依然那么惹人遐思。
他皱了一下眉。
周夏浑然未觉,做手势请他也坐下,伸手去拿桌上的电热水壶,手刚碰上壶柄,便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
“我来。”边凌江对她笑了笑。
她喉咙不知怎么紧了紧,连忙将手缩回来,在桌子底下摩了摩被他碰过的手背,不知怎么觉得有些耳热。
看着边凌江熟练地开水、倒茶、洗茶,然后给她斟上一盏,动作如行云流水,洒脱自如,显然已经脱胎换骨,变成她不认识的另一副模样。
“怎么……”说出口发现声音有些哑,她清了清喉咙,才继续道:“怎么想到来我们公司应聘?”
“怎么……”边凌江细长的眼眸微眯,模仿她的语气说道:“周总不欢迎么?”
周夏只觉得心跳如鼓,不敢看他,低下头注视着透明玻璃茶壶中翻滚着的茶叶,过了半晌才道:“以你的能力,做我助理,未免太屈才。”
这是实情,也是含蓄的拒绝。
边凌江却犹如听不懂似的,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这才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会屈才呢?据我所知,周氏企业近来形势大好,正在筹备上市,周总深谋远虑、事必躬亲,能跟在您身边学习,实在是我的荣幸。”
他又盯住周夏的脸庞,语带调侃:“难道说周总觉得我能力不够,胜任不了这个职位?”
周夏被他一言一语回击得甚至有些窘迫,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男人了,以前的他不是沉默寡言得厉害吗?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巧舌如簧?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语气不由软下来,又商量似的说:“要不你去商务部吧?那边是我们公司的核心部门,正缺Jing英人才,而且那边的发展空间也会大很多……”一想到他做她助理的画面,她就不由得头皮发麻。
边凌江敛住笑容,表情甚至有些委屈:“周总,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还是说……担心我像以前那样纠缠你?”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统统的说出来,周夏惊了一下,想要否认,却被他打断。
他说:“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后再也不会了。”才怪。
周夏怔住。
应该觉得松了口气的,可她并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如释重负,反而觉得心口有些钝钝的疼。
果然啊,果然像她所说的,少年人的热情持续不了多久,便会烟消云散。
边凌江扶了扶镜框,又给她倒了杯茶,说道:“周总,说正经的,给我个机会试试看吧,我对贵公司的商业模式很感兴趣,而通过做助理这个岗位可以最快速地熟悉了解整个公司,到时候再和你讨论什么部门什么岗位更合适我,你觉得怎么样?”
“那好吧。”周夏也无心和他过多纠结,想了想又道:“你别喊我周总,我不习惯。”听着觉得特别别扭。
“好啊,人前我还是喊你周总,私底下的话——”他看着她,眼睛里泛出一点温柔,“夏夏。”
周夏几乎要被他惊得跳起来,他喊这个名字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太诡异了,有种异常的亲密感,可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对方都已经挑明了不会再纠缠,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话聊得差不多,边凌江起身准备告辞,忽然俯下身来,饶有兴味地看了看她的脖子:“没想到我送你的项链,你还戴着。”他很高兴。
周夏慌起来,眼睛左右扫了扫,扫到他左手上的手表,回嘴道:“唔,我戴习惯了,我送你的手表你不也戴着吗?”
边凌江露出个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