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过什么让她如此惊恐惧怕的事情。
灵染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说不上来,正如王爷只见我一面就觉得有缘,而我见王爷第一面也如此,深觉王爷高山仰止,深不可攀,因而畏惧惊怕。”
“你是觉得因为我王爷的身份?”封沐锦又道:“难道封沐影不是?”
灵染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突然被提起来,她才有番思考,面前的涣王和封沐影纵然身份相同,但对她是不同的,自己在面对两人时也截然不同。
“王爷,不是因为身份,是民女不喜欢总猜不透一个人,况且,您在这里和我谈论岚王,是不是只是出于自身考虑呢?”
封沐锦眼睛眯了眯,流露出几分危险的光。
灵染见话已说的明白,便请辞而去,若是他只出于自身考虑,便不会将见面的地方约到今日大婚、人来人往的琦王府,京城的权贵如今大多知道自己和岚王关系非同一般,但如今乍被人看到自己又和涣王接近,他是王爷,当然不会出什么大事,但于自己,或者封沐影,人们就会做他想了。
搅乱人们原有的的思虑,想来是封沐锦擅长的。
灵染知道今天算是触及到对方的底线,但于她来说,今天真是幸运,这样的自己,也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给封沐锦一个警醒。
她从琦王府刚出来,便见田浩派人在府门前等着她,如今已是二更,灵染背后渗出寒意。
那小厮紧跑几步,道:“姑娘,伏爷回来了,只是也像是…中蚀灵蛊了,如今已开始吐血。”
灵染僵了半晌,后背的凉意终于渗遍全身。
“走,带我去。”
☆、冰心虫蛊
伏爷是伏卭自己要求让人唤他的,原本人们都叫他伏老爷子,但他嫌弃把他叫老了,说什么也不让人叫,别人这样叫,他就是听见了也做不理慢慢的竟真的没人在叫他老爷子了。
因为苗族医生在郊外给韩先生诊治,所以伏卭回来,自然也直接被送到那座农家院子。
灵染当夜直接过去,才不过几日,铭毅已被熬整的足像是大了四五岁,看着与自己相伴七年的女子,眼睛通红。
“师父在屋里闹呢,说是要出去,我只好找婆婆取了把钥匙把他管起来了,他向来最听你的话,你还是去劝劝他。”
“人都病了还闹什么?”灵染脚下未停,径直朝铭毅指的地方过去:“苗医怎么说?”
灵染看似震惊,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一团,到现在满脑子还是伏卭临去之前的惨样子,剩下的便都是小厮报的他不停吐血的样子。
“染儿…毅儿…,你们放我出去,我没事,我得去找他们,以为给老子下了毒,事就能了?”
灵染也不用铭毅给引路了,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她放心不少。
进去后,伏卭正站在房间中央,手插腰表现着郁闷,齐胸的长胡子花白明泽,看不出来是中毒吐血的样子,人也还是那副瘦骨嶙峋的仙风道骨,只是眼中隐隐有黑雾阙伏着,见她进来,先是一愣,接着扑上来便给了她个满怀。
“染儿呀,你可来了,你那阿弟把我关房里,你快管管,咦…你怎么瘦了?”
灵染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他向来欢脱,若是有什么病症,非入重症单从举动很难看出,如今也是,除了眼底面容神色有异,应该入蛊不是太深。
“你中的不是毒,是蚀灵蛊,我让苗医给你看,你为何不好好让人给查?”
伏卭眉毛一吹:“我没有中蛊,再说我早就听说韩澈回来了,人呢?不敢见我?”
韩澈便是韩先生,伏卭向来这么喊他,如今灵染也知道一些,她转头看了铭毅一眼,想来是因为怕师父难受,他根本就没说自己父亲已缠绵病榻多时的事情。
“师父,你先找人过来诊治,这蛊拖不得。”灵染将身上八爪鱼似的人扒拉下去,着人去唤大夫过来。
“我不治,那什么蛊奈何不了我,你也不想想师父是谁。”伏卭得意的扬了扬手臂。
灵染只当他在耍性子,等那位穿着藏蓝色苗家先生过来后,便让他上去为伏卭查看。
伏卭也不闹了,只是用那种不被信任的失望眼神一下一下的瞄着灵染,作出失望不已的样子。
苗家医生是当地的行脚大夫,灵染因为想到蚀灵蛊是种秘蛊,若是寻个循规蹈矩的人来反而怕不敢下药,所以请了许久才把这位祖上便是研究活蛊的人给请来。
那人不过五十旬上下,长的矮矮墩墩,胡子乱糟糟的立在下颌,只是一双眼睛锐利不已,被盯久了就会生出寒意,所以没人愿意同他多说话。
那人上去并没有直接诊脉,而是端详了伏卭片刻,除了面容,还有牙齿,被人紧捏着牙关看牙口,伏卭愣了片刻,便摇头晃脑的挣扎起来。
那医生名叫甘旦,也不理会他,冷冷的又去翻他手臂,伏卭面容臭到极致。
“把鞋脱了。”
伏卭抬眉瞥了眼甘旦,甘旦摇头又说了一遍:“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