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招手唤了两个进来。
“快!”秋娘低声催促。
那两个被唤进厅的家仆也与许攸一般神情呆滞,目光空洞。只是动作却要迅速许多,他们将其中一个大木箱里的东西倒入另一个大木箱内,露出里边一层木板夹层来。原来那箱子里的银两看起来满满当当,实则箱子下半部分是空的,只在接近箱口时卡着一块木块,随后才将银两铺了上去。
那两个家仆将银两收拾好,空出一个大木箱。
秋娘拍拍许攸的肩膀,又指了指那个空着的大木箱:“许公子,”她控制了许攸的神志,此时在许攸眼里,这并不是一只木箱,而是一个幽暗狭长的洞xue,“这洞里有许多天姿国色的美人,你快进去瞧瞧!”
许攸茫然的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了,他听从秋娘的指挥,弯下腰,抬腿迈进了箱子里,躺了下来。
秋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许公子,路途遥远,你还是睡一觉罢。”言毕,她掌心缓缓覆上了许攸的双目,再抬手时,许攸已经陷入了沉睡。
秋娘迷了一个顾府的下人,叫他在路上绊住顾问,之后便带着自己人一路匆匆地赶了回去。顾府的家奴们皆知他们是府上的客人,虽见他们面有异色,行为异常,却也不敢上前阻拦。
顾问回到前厅,见四下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无,就在厅外转了一圈,仔细查看许久才发现那草堆里躺着许多人。他一一将那些人推醒,询问他们是怎么一回事,那些人皆是如同失去记忆一般,只大约记得最后一刻,眼前见着的是一个身着红裙的娇俏女子,随后一觉醒来自己就在这草堆里了。
顾问遍寻不见许攸,问这些下人,下人皆答不知,于是急急忙忙跑去顾潇房中禀告此事。
“秋娘?”顾潇坐在床榻上,隔着屏风与顾问谈话。
“是啊,”顾问被府里下人那副模样给吓着了,一双本就疼痛的老寒腿这时也微微颤抖起来,“少爷啊,您说,他们为何会如此?”
“摄魂术,”顾潇道,“你问过门房了?没见着许攸出去?”
“问过了,门房说他们几个人来的,当时就是几个人走,没有多的少的。”顾问心里也焦急,“您说,这许公子他能去哪儿啊?”就这么突然地消失了,他越想,就越觉得瘆得慌。
“他们将分成送来时,你查过那箱子了么?”几个月前,顾潇确实是同侯英做过一桩生意,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拿到利润分成。
“没,没有,”顾问心里有点发虚,“当时那侯夫人急着催我来请您,说这分成得主人来开才吉利。”这说法当时他觉得挺有道理的,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老糊涂了。
“算了,他们应当是将许攸迷晕了,装在箱子里带走了。”顾潇还真是想不通,要说昨日发生的事,只是巧合,那为何今日秋娘还会特意上门来找许攸?难道真的是看中了他,想把他当作采补的对象?
“少爷,这可如何是好啊?”顾问将面颊贴在软屏风上,微眯着眼睛,想透过那轻薄的锦帛看看自家少爷现在的模样,“少爷,您的病好些了么?能出门了么?”
顾潇脑仁疼,他叹了一口气,差顾真真给他取来一顶遮挡风雪的斗笠。他将斗笠戴上,那浅蓝色的薄纱就自斗笠边缘垂下来,将他的面容隐了起来,但却不足以遮挡他的视线。
顾问见自家少爷这身行头出现,心中暗吃一惊,随即有些悲凉:少爷如今已经病到见不得风了么?唉,唉,若是裴公子还在就好了。
“备轿,去侯府。”顾潇声音如旧,温润悦耳。
这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身患重病的人所发出的,顾问心中又迷惑起来,但不敢耽误事情,只能满怀疑惑,拖着两条老寒腿去安排轿夫和随行的下人。
到了侯府门口,顾潇还没下轿,耳中就传来了一阵哀泣之声,下轿之后,眼前所见更是让他眉宇紧蹙。昨日张灯结彩、红绸高挂的侯府,如今已是一片素白。
他差人去讯问侯府的门房,那门房见是顾家的少爷,便坦然相告,说是自家老爷死了。再一问,怎么死的,那门房只支支吾吾说是病死的。顾潇也不再追问,折返回到了顾府,一面遣人私下打探,一面在府里等着那侯府发丧,将帖子递来。
秋娘带着两个仆人一路将许攸绑到了洛清城城郊,空中却忽然扬起了漫天飞雪,天色也随着这纷纷扬扬的落雪而变得Yin沉起来。
那两个仆人是秋娘从飞花楼带过来的,也是飞花楼的人,神志自是清醒。他们将装着许攸的木箱放到地上,随后那高瘦些的仆人出声道:“姑娘,今夜怕是赶不了路了。”
秋娘没应声,只仰着头观察起了天色来。
另一个矮个儿仆人看出了她的犹豫,抬手指着密林深处:“姑娘,里头有个青溪观,要不咱们今夜就在那观里歇一夜,等这雪小些再启程?”
雪越下越大,簌簌地落在树冠上,将那本就积着残雪的树枝压弯了腰。寒风呜咽,枝头垂下许多玲珑剔透的银条儿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