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兰声忽然阻止道:“等等,别调头,前面好像出了事,我们过去看看。”
赫连兰声半掀着车帘,好叫坐在身边的顾折颜也能看清楚外边的情形。
他们的马车走到楚馆门口,正好看见易衡之怀里抱着一个人,大步从楚馆走出来,刘许二位大人惊慌失措的跟在他冷凝的背后求饶。易衡之只着单衣,将外衣披在怀中人身上。那人在外衣掩饰下的肚腹高高隆起,露出衣外的长腿满是Jingye和淡淡的血痕。
“停车!”顾折颜立刻叫停了车夫,正要下车,却被赫连兰声牵住了手问:“怎么了?”
顾折颜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他抱着的人好像是沉璧。”
赫连兰声知道沉璧是顾折颜的亲信,他将顾折颜按回座位上:“这里人来人往,殿下别下车了。”说罢,他自己一挑车幔,轻松跃了下去,直行到易衡之身边:“易将军,请把沉璧公子交给奴才。”
易衡之紧搂着沉璧,一个侧身闪开了赫连兰声伸过来的双手。他胸前的衣襟被沉璧揉的发皱,叫他对沉璧所受痛楚十分明了,此刻对谁都没有好声色:“滚开!”
赫连兰声一个错身再度挡在他面前:“将军,请把沉璧公子交给奴才。”
易衡之冷然道:“沉璧是我的人,你是什么东西。”
赫连兰声还没有再度开口,停在旁边的车驾里传出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易将军,沉璧快要生了,你看不出来吗?兰,把他抱上来。”
赫连兰声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奴才遵命。”
他这次再伸手去抱沉璧,易衡之仍然躲闪开,却没有再要走,而是脚步一顿,便转身走向顾折颜的车驾,对车中人道:“太后。”
顾折颜把车帘半掀起来,两手扶抱住沉璧的身子,车帘没了他的支撑便自然而然落下,眼看要拍打在沉璧脸上,易衡之一把将车帘挽住了,低头深深的望着无力动弹的沉璧。顾折颜弯下身把沉璧轻轻抬起,又对易衡之说:“把帘子放下,把无关人等清走,就近找个大夫来,你不许进来。”
易衡之顿了顿,才收回落在沉璧身上的视线。依言放下帘子之前,他只看见了顾太后的一个抬起的下巴尖。
姑苏说顾太后为人冷淡并不亲和,实在一点都不夸张。
易衡之着人去找大夫,自己守在车外。不多时,里面开始摇晃起来,沉璧的痛哼从里面一声一声传过来。顾太后在里面对赫连兰声道:“兰,你进来。”
赫连兰声原本毫无存在感的站在易衡之身侧,听闻传唤,掠过易衡之的面前,友好的给他递了一个眼神,请他让一让。易衡之下意识退开半步,让赫连兰声顺利的登了车,忽然觉得这个貌似普通侍卫的男人有一股并不寻常的气势。
赫连兰声上车以后,出于礼貌并没有去看沉璧此刻狼狈至极的下体。顾折颜跪在沉璧两腿之间,为沉璧接生,折腾的满头是汗,轻声求助赫连:“汗王,您帮我压住他的手臂,留神别让他咬自己的舌头。”
赫连兰声走过去,轻轻托起沉璧满是汗迹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拂开他额上的shi发,然后就挽起另一手的衣袖,将温文有力、骨节分明的手腕放在沉璧两唇之间,轻描淡写的对他说:“若是忍不住就咬下去。”
沉璧在剧痛之中听到这么一句,也难免睁开了因沾满汗迹而发热发痛的双眼。一张白玉般俊秀的面庞映入眼帘。那人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似乎刚刚说出的是全然不关他自己的一句话般。他的手腕却已经确确实实的抵在了他的两齿之间。分娩的疼痛难以忍受,若是当真咬下去怕是会当场鲜血淋漓。
刚刚阵痛时,他一直盼望着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咬住,但此时此刻真在唇间,沉璧却已经无法咬下去了。
直到车厢里响起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汗王裸露的手臂也没有留下齿痕。只是长时间的唇齿贴合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大滩濡shi,赫连兰声也不觉得难受,径自放下了袖子,留下了那滩shi痕,注视着怀里因为忍痛过久终于脱力而昏睡过去的人。
顾折颜给婴儿剪断了脐带,赫连兰声将自己的外衣递过去,顾折颜将婴儿一裹,抱在了自己怀里。他额发汗shi,脱力的靠在车厢上。中途赶来的大夫接过新生的女婴下了车,对外边焦急等候的易衡之说:“大小平安,恭喜易将军添了个千金。”
易衡之看了看大哭不止的女儿,就想上车探望沉璧。然而拉车的马匹在大夫下车开始便走动起来,顾折颜的声音从里边断断续续传出来:“沉璧本来就是宫里的人,自然该跟着本宫回宫。易将军将他照料成这样,请恕本宫不能同意让你带走他。”
高车素幔,渐渐远去。唯独素幔边角的朝颜花一晃一晃,向围观的人昭示着车驾中人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这章写的我有点伤,最近都不想再虐沉璧了。
总算让沉璧和汗王见到了面,初始好感度都很高!
写这章的时候好喜欢楚欢弟弟,作者就是超喜欢这种幼齿攻的TUT好可爱啊,还婴儿肥,还娃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