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花脸猫。”雷诺努力擦着脸,鼓着腮帮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着孩子气的话。
从小在他小小的心中,他就把自己当作一匹小狼,他要像狼王那样带领族群披荆斩棘,后来他跟了雷阙,看着父亲威风凛凛地沙场杀敌,他觉得父亲就是这群军人的狼王,他长大了也要像父亲那样成为大将军,保护他的族人。
此后的很多年里泪水仿佛冰冻在了时间的恒河中,雷诺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世人都道雷诺是被狼群养大的,是个狼崽子,是冷心冷情之人,但却不知这是他不愿向人示弱的表现,直到他父亲离开人世,冰冻的眼泪才再次解冻,将对父亲的感恩,思念化作热泪,决堤般奔腾而出。
衷情诉不尽,时间很有限,两人稍稍亲昵了会儿,便言归正传:“舒儿,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趁夜离开。”
“不行,”听闻李望舒斩钉截铁地拒绝,雷阙立马焉了,怔愣当场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腹诽这地方有什么好待的,待了几天居然不想走了,旋即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砰砰砰地直跳,李望舒看着满头问号的雷阙立刻开口解释道,“我答应了白瑜会带他一起逃出去。”
“白瑜?”雷阙冥思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眯缝着眼似笑非笑嘟囔了句,“是他呀。”
顷刻间五味瓶打翻了,李望舒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狠狠甩了雷阙一记白眼,酸酸的来了句:“怎么,难不成你至今对那伊人在怀时的良辰美景还念念不忘?”
“哪有什么良辰美景,那根本是深夜惊吓。”雷阙说着扬起了唇角,眼底蕴藏着浓厚的笑意,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之情,他的殿下什么时候都那么的好看,尤其是为他吃味的时候,更是美不胜收,无人能比。
李望舒自是知道此时此地不是耍性子翻旧账的时候,那么小小的酸了下,也就松手不再揪着不放了,在有限的时间中捡着那些要紧的事先说了起来。雷阙唯恐迟则生变很是不赞同让李望舒继续留下,但终究拗不过爱人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妥协了。
时光匆匆流逝,很快便到了贵客临门的那天。整个汝南王府争分夺秒忙得不可开交,守卫的安排更是向那位贵客侧重,后院自然而然被不经意地忽视了下。
乐声起,舞衣飘,白瑜带着一众少年翩翩起舞,赏心悦目,“叮叮当当”的银铃声此起彼伏,清脆悦耳。
白瑜舞动着登上舞池中央的巨鼓之上,脚掌轻轻击打着鼓面,发出阵阵节奏鲜明的“咚咚咚”的响声。一众少年四散围在鼓边轻捷飘逸地旋转着,鼓声银铃声交相辉映相得益彰,配合着舞者柔美的身姿,让人如痴如醉,无法移目。
“今日的歌舞大皇子可还满意否?”汝南王府的贵客不是别人,来人正是耶律齐。
事发之后他派人连日打探,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上古城,符生年前便派了使者前往金辽有意与他接触,他便借机假意与符生交好,亲自前来王府一探,为了弟弟耶律齐也算是殚Jing竭虑,煞费苦心。
耶律齐淡淡地笑道:“此舞甚好。”
符生见耶律齐一晚上心不在焉,有问才答,兴致缺缺,只有在白瑜出现之际才看了两眼舞池,脸上拂过一抹狡诈,心生一计,抬头在这些舞者中仔细看了两眼,这一看不得了,他的眼睛像钉子似的钉在了其中一个伴舞者的身上,再也无法移开。
那少年俊秀高洁,妩媚而不失刚毅,清澈如山间泉水,妖艳如盛开牡丹,两种完全背离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却让人觉不出丝毫的违和感来,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了一起,就像璞玉,外表再朴实无华也掩盖不了它内里的熠熠光芒。
一舞方罢,符生便让人拦下了少年将人领去了自己的寝室,同时又让人将白瑜送去了耶律齐所在的院子,耶律齐有口难言,他不好男色,即使好这口,到底弟弟重要,他决不想这碍手碍脚的人妨碍了他的计划,他可想着趁夜好好查查这王府。
雷阙一行人时刻注意着王府的动向,看见李望舒被带进了一个陌生的院子,心道不好,即使不看地图,他们也心知肚明这王府中最高最亮的院子必定是汝南王的所在。
众人感到一阵寒风吹过,背后凉飕飕的,转头再看雷阙,朗月莫名生出一种感觉,雷阙皱紧的眉头像是要夹死苍蝇一样紧锁不松,眼中充满了厌恶鄙夷。应该说朗月的感觉是敏锐的,雷阙心中恨不能将符生这只大头苍蝇一巴掌拍死,那混蛋那么猴急的将人带到寝室,都是男人不用明说,这司马昭之心也已然众目昭彰了。
事情变得越发棘手难办了。如今三个人分散在三处地方,他们若要同时救出三个人势必要分散力量,要想逐个击破势必风险加大,到时可能一个也就不出来,本想着献舞完毕回到碧玉居趁宴会没有结束王府后院防备松懈之时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救出王府。在他们救了人后暗庄的人马就负责接应,将他们连夜送出城赶回大周,这也是为防上古城的暗庄暴露,特地在这次营救中只安排暗庄的人手负责外围策应。
现下眼看着宴会提前结束,再Jing心的设计也即将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