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趁着赤虎和琉璃不注意,用手指拈起一颗花生,没等白月反应过来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白月此时只有巴掌大,一颗花生便塞满了一嘴,两个脸颊鼓了起来,模样煞是可爱。段佩容眉眼轻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赤虎和琉璃抬眼看他,琉璃问:“师父,有什么可乐的事情么?”
段佩容敛了笑,很认真对他说:“今早这花生很好吃。”琉璃赶忙夹了一筷子,细细品尝,没觉出和往常什么区别。
白月缩回脖子,恶狠狠的嚼着花生,心里把这花生想成了段佩容。在他看来,段佩容的这一举动,绝对的僭越。好歹已经修为千年,这区区几百年道行的小道竟然敢冒犯他,好像他伸头出来是为了讨那一口吃食。
白月性子孤傲,冷淡,甚至有些小心眼……这口气他是憋不住的。
果不其然,段佩容刚刚回屋,便觉得腰间锦囊开始晃动,由慢到快然后开始剧烈。段佩容微微一笑,双掌合十,分开时掌心之间一张水灵化作的道符飘了起来,贴到了紧闭的房门上,将这间屋子做了一个屏障,与外界隔绝起来。接着他才一抖锦囊,里面的妖狐瞬间跃出,“砰”地一声变大。
段佩容有了经验,赶忙驱动轮椅避到了角落,轮椅险些又被推翻。他见白月双目赤红,九条尾巴高高竖起顶着房梁,因为太长被迫弯曲,蓬蓬松松的。他的尖牙几乎贴着段佩容的脸颊,低声道:“区区小道竟敢戏弄本座。”他的声音掀起剧烈的音波,若不是结界护着,只怕段佩容身后的那堵墙就倒了。
音波化作刀子袭来,段佩容偏了偏头,手掌在面前一挥,挡下大部分利刃,却还是避让不及,白皙的面颊上落下一处划痕,慢慢渗出血来。段佩容面不改色,用手背抹去血迹,双手抱拳,很诚恳的说道:“多有得罪望尊驾谅解,实在是太过喜爱尊驾元神,一时忘形了。”
白月见他态度诚恳,若是继续计较,便显得自己小气了些……虽然他本身的确小气……于是冷哼,化为人形,俯下身子直视段佩容眼睛,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冷若冰霜,瞪着一双如画明眸冒着寒气。段佩容与那张极富诱惑力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鼻息拂过他微凉的面颊。那人声音低沉,颇有些狠狠道:“念你助我渡劫,否则,依我脾性早就捏死了你。”
“那多谢尊者了。”段佩容又抱拳鞠躬行了一个礼,身子刚弯便重心不稳,赶忙用双手握住了扶手,抬起头时依旧浅笑,嘴边淡淡两个笑涡。那眉眼温润舒适,就像夏日的清风,冬日的暖阳,清清淡淡却很是舒服。
白月消了火,多看了一眼那浅色唇瓣旁泛起的笑涡。他坐到床沿,微皱眉头道:“你那破锦囊我是不会再进去了。”
段佩容正想解下锦囊将他重新装回去,听他这么说,想想也是,尊重个人意见,道:“也成。”他靠着椅背,身子微微往右边倾斜,手中多了一小撮狐狸毛。白月面上平静,心里却暗自惊讶,刚才两人距离虽近,但在他无知无觉拔下一搓毛……他眯了眯眼,心想,这残废当真有些本事,幸而是个残废,不然当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段佩容将狐毛放在掌心,顿时掌心冒出一股蓝色火焰,狐毛消失在蓝色火焰中,他将手掌贴在额际,合上眼,复睁眼道:“三日后你有一劫,怕就是天劫了。屋子已被我用结界封锁,尊者可以安心住下,我三日后过来。”说完,驱动轮椅开门而出,门合上,蓝色的符咒闪起幽蓝的光。
院子里赤虎正在练习拳脚,琉璃偷懒,站在一旁叉腰指指点点。两人见师父出来,赤虎赶忙过去推轮椅。琉璃一眼就瞧见了段佩容脸颊上的伤,还在冒血珠子,顿时叫道:“师父,你受伤了。”赤虎赶忙俯身查看,见伤口不深才放了心。
琉璃大惊小怪,没大没小的嚷嚷:“怎么弄的,这片刻功夫便挂了彩,谁那么大胆子,敢伤我师父面颊。”他边叫着,边俯下身子,伸出尖尖舌头舔在伤口上,将血珠子舔了干净。他本是一只兔子,还未修得人身时,便有了智慧,每日被段佩容抱着,就喜欢用舌尖舔他。这毛病,一百年了,还是没改。
段佩容被他舔了一口口水,却没有臭味,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好似桂花的香气,他揉了揉琉璃柔软的金发,疼自家儿子般宠溺道:“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改这毛病,被别人看去还不笑话。”
琉璃蛮横道:“谁敢笑我,抠了那人眼珠子。”突然发现被自己师父偏了主题,赶忙拉回来道:“这伤……”
段佩容知道琉璃刨根问底的习性,笑眯眯的想了想,悠悠道:“被一只猫挠的。”说完让赤虎推他去炼炉房,边走边说:“最近炼了一炉仙药,这三日正是关键,咋们就守着炉子吧。”
赤虎回答:“是。”
琉璃一路上苦思冥想,追着段佩容问:“哪来的猫,这么厉害,还能伤了你。”又说:“哦,师父,你定是看人家毛色漂亮,又想抓了来,才被挠的吧。”
段佩容微笑不语。
白月闲来无聊,上床打坐,渐渐进入朦胧状态,结界内异常安静,不多时便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