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及地,身披白色披风,未施粉黛,像一道虚白的光,缓缓溢出宫外。
满脸通红的侯孟见到她,顿时一愣,忘了刚才在闹的话,什么脾气也没了,一旁的侍卫见状,强迫着他跪了下来。
“你在闹什么?”占瑾元居高临下地问,泛青的脸上没半点血色,也没半点表情。正是这样,侯孟头一次感到巨大的压力,那是来自帝王的气势,压得他难以喘息。
可他还是愤怒,咬牙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柔儿?”
“嗯?”占瑾元莫名其妙,她已经让人放陆怜星回去了,他还有什么不满。她挥挥手,让太监宫女们都下去,只留洪丹,随后冷笑,问:“侯孟,你认为朕对你不好吗?”
侯孟红着眼睛,说:“她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挖了她的舌头……她差点失血过多死了,此后再也不能像常人一样……”他最后几句话絮絮叨叨的,心智仿佛不似从前一般。
这些话听得占瑾元全身发麻。她根本没派人这么做。刚要反驳,她忽而冷静下来。肯定是侯芳做的,他不会轻易放过漏网之鱼。如果陆怜星都这样,真正参与其中的南宫静,可能有更可怕的惩罚,一定比死还难受。
“是朕让人做的。”她冷冷回道。
【系统白:你疯啦!担这个责任干嘛!】
涂雪:反正差不多要走了,别破坏人父子情谊。
【系统白:气死我了!侯孟就是一个渣男!要是我,绝对……】
涂雪:你能做什么?杀他打他?对我们的任务一点好处也没有。
【系统白:可是……可是……】它也可是不出什么,涂雪说的没错,他们就是过来做任务的,任务完成了,这些恩恩怨怨,跟他们的确没关系。
【系统白:突然发现你比我无情……】
涂雪:多情伤身,无情点好。
她继续开口说:“朕留她一命,已经是最大的开恩,你想要得寸进尺吗?别忘了,侯孟,没有朕,你什么也不是。如果你憎恨朕,那如你所愿,我们君臣关系也即将到头了。”
侯孟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干瘪的声音颤抖道:“臣,并没有此意……”
“朕看你是早有此意!”占瑾元有些生气,“你一直不喜欢朕,不是吗?”
“不!”侯孟激动起来,“臣并没有此意!臣只是……”
占瑾元后退一步,免得他又爬过来,她嫌恶地看着他,说:“你让朕恶心,一个虚伪、攀炎附势的小人!”
这句话,字字剜心,击散了侯孟的灵魂。
占瑾元又回到殿内,吩咐洪丹道:“等下撤了侯孟身上的后宫令牌,和南宫静一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朕再也不见这两人。”
洪丹应声出了宫门,果然看见侯孟还跪在原地,呆滞地看着殿内。洪丹稍许犹豫,为难道:“侯侍郎,陛下让奴家取走您身上的后宫令牌。”见侯孟不动,他使了个眼色,让小太监搜出了他身上的令牌。
一块金色令牌递给了洪丹,他掂量两下,叹气。这块令牌侯孟有戴了快六年了,上面居然连一点瑕疵也没有。上次废面首都没取下,这次居然取下了。洪丹不明白,天下人都奢望的东西,怎么侯侍郎一点也不珍惜呢?
不过,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太监能揣度的,他将牌子收入袖中,说:“侯侍郎,陛下口谕,以后不许你再踏入后宫,也不许你再见陛下。”
侯孟缓缓抬头,问:“陛下革了我的职位?”
“那倒没有。”洪丹一笑,又叹气,“陛下这情况……只怕,不能上朝了。”
“陛下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洪丹突然也对他生起厌恶,“侯侍郎你出入后宫,真会不知道吗?”他说完又打住,这不是他该说的话,缓了语气又说,“陛下病重许久,太医说了,只要不思虑过重,暂可以撑一阵子……”
“一阵子,一阵子是多久?”侯孟失魂落魄地问。
洪丹苦劝:“侯侍郎请回吧,陛下已经足够宽宏大量了。你身上已经没有后宫令牌,侍卫等下会请你出去,请别让小的们为难。”
话说到这份上,侯孟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他晃晃荡荡起身,朝着宫外走去,即将出宫门之前,一辆马车在他面前停下。
马车上走下一个人,用白布缠着半张脸,另外半张脸苍白至极,一身灰色的衣服,冷冷地看着周围。
恍惚下,侯孟认出来,来人居然是南宫静。“南宫静,你居然没死?”
马车完成了任务,飞快离开。南宫静和侯孟对立,冷冷问道:“你不也还活着吗?”
侯孟一愣,很快明白了他的话。他一定会去给陆怜星求情,其实求情之前,他就算好了占瑾元不会杀他。可他凭什么那么自信不会死?他内心涌出一阵悲哀,“我错得糊涂……”他抬头问,“你的脸怎么了?”
“或许你的父亲更清楚。”南宫静说。
侯孟低下头,“我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