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了如此龌龊的本色,倒果然令她颇感惊奇。
然而,她却一点儿也不敢放松警惕,反而周身透出更冰冷的气息来,沉声问道:“你是谁?怎的如此好心来指点于我?”
那女人也不抬头,似乎被问得似乎噎住,一时答不上来,半晌儿,才浑浑噩噩地抬起头,露出个迥异的傻乎乎的笑来,那原本凝滞不动的眼珠,也开始沾了些许奇异的神采。
她一个劲儿吃吃地冲着朵澜笑,挥着瘦得吓人的手,不停指着自己口,连连倒退,“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句子,之前那番话说得那么流利,这会儿却像个痴傻之人一般。
叶朵澜急了,不欲与她纠缠,暗暗运气就想动手,心道先抓她回山庄再说。
谁料,这似疯似傻的女人脚下虚浮一动,竟是无比的迅速,身影只一花,便离了丈许远。
“别走!”朵澜手跟着一抓,身后却拍上一只大手。
她一个急转身,看向来人。
突如其来的汲香川急急按住她,“莫要追!”他低低地呵斥着她,眼睛却盯着那女人离去的方向。
对上叶朵澜忽而变得惊惧而疑惑的眼,香川深吸一口气,低声解释:“老宅子晚上不干净,你小心点儿。大哥罚我思过,如今戌时已过,我可以回庄了……”
朵澜点点头,弯身拾起打翻的食盒,抬起身,刚巧捕捉到汲香川眼底最后一抹沉思。心里一动,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卷一 含苞 025
“香川少爷……”她指了指手上已然跌碎的食盒,低声道:“可曾用饭?只是被我笨手笨脚打翻了,您若不嫌弃,待回了庄里,我亲自为您下厨……”
话未说完,她的手腕已被他擒住,大惊,对上他戏谑的眸子,在夜色中亮如星子。
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擦过她微微颤抖的唇,他的声音如鬼魅般迫近:“原来我的朵朵,这双手,不仅会杀人,还会做菜……”说罢,他狠狠捏住她的手,拉过她便顶到那扇破旧的木门上。
后背猛地刺痛,那门年久失修,木刺横生,这一推,准确地刺向她的背。
朵澜吃痛,然而真正令她心惊的,还是香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那试探的话语。
手一松,适时地将手中刚刚拾起的食盒跌落在地,朱漆的八角玲珑双层盒,只一滚,便落在香川黑色的履鞋旁,无声地诉说着女子的惊恐。
“香川少爷说笑了……”她垂下眼睫,顺从地被他紧紧地压住,咬着唇楚楚可怜,耳垂上的蔷薇垂珠轻轻晃动。
“是嘛……”他轻笑,手指移动,从她*的脸上逐渐移到下颌,顺着曲线停在她白色披风的绊扣处,只一挑,便灵活地深入那luo露的锁骨处,搔痒般轻轻挠刮着。
冰凉的指尖,不带任何感情地触着她的肌肤,死一般寂静的老宅,只有迟归的鸟儿,偶尔一声嘠的叫,划破夜的宁静。
“你要表达关怀,几样点心怎么能够呢?”他笑,只是那笑太浅薄,像是初雪后凝结的薄冰,随时都会骤然炸裂。
朵澜含笑,一副懵懂茫然的小女儿神情,仰起头诧异道:“少爷什么都不缺,朵澜还能做什么……啊……”
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里,硬生生逼出一声惊叹,她只觉得身子一空,慌得她忙伸手抓住他的一片衣角。
汲香川双眸中星光闪烁不定,最后停留在她因吃惊而圆睁的眼睛上,将她打横抱起,双臂收紧的同时语调越发悲怆,“什么都不缺?你可知从小便没有亲生母亲,在这个人吃人的大家族里和人明争暗斗的生活是怎样的?!”
她苦笑,只是欲收回的手顿住,那衣料攥在手心里,更显丝滑,“少爷,朵澜如何没有懂得,别忘了,我是个孤儿,不过是被主人收养。”
香川却是恍若未闻,自顾自说下去:“我只道平常人家好,一心向往,可是如今是他们逼我,我本不想……”
“少爷……”朵澜只说得两个字,*已经被香川封住,那温热缠绵立刻传入微痛的*,嘴角有淡淡的咸涩味道蔓延开来,他是哭了。
心底似乎多了一刺,若有若无地扎得她酸涩起来,刚要出声,他却一脚踢开脚下的食盒,腾出一只手,猛地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抱紧她便大步迈过高高的朱红门槛。
未掌灯,屋子里暗,而且透着森的霉气,她害怕地环住香川的颈子,四处张望。
隐约可见室内装饰,竟是令人咋舌的奢华,只是这奢华宛如一位迟暮的美人,再光鲜的美丽,都好似蒙上了一层黯淡的余晖。
行进中,她只得抽出手来,拨开那摇曳的幔帐,金色的绣线闪动间好似雾气中的美丽山鬼,悱恻凄美。
“香川少爷,少爷……”她忽而害怕起来,是真的害怕,她回过头来唤着他,声音里都是不确定。
以前不是没有过,比这更亲密的接触也曾体验过,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而不是为了生存,装出与人无害胆小怯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