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身裸体躺在一条雪白的婚纱裙上,安静地闭着眼睛。
我拍了拍小艾,他睁开眼睛看我,我问他:“怎么在这里睡觉?”
我脱下外套给他披着,拉他起来,笑着看他:“你梦游?大卫请你了?”
小艾穿好衣服,摇头。我擦了擦他的嘴角,说:“哦,那你是闻着蛋糕的味道过来的。”
小艾低头一看,问我:“我衣服去哪儿了?”
他裹着我的外套,迟缓地眨着眼睛,说:“我可能真的梦游。”
他往后院走去,我跟着他,远远能看到别墅和还在里面忙活的清洁阿姨了,小艾停下了脚步,我点了根烟,递给他,我自己也点烟,抽烟。我们站在树丛边,我把手机拿出来,看昨天沈映发在微信朋友圈里的婚礼视频和照片。
我在里面找小艾,小艾也看,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清洁阿姨走了后,我们才进屋,沈映出现了,他穿着睡袍,在厨房煮咖啡,看到我们,笑了,关切问道:“吃早饭了吗?”
他看着我问的,我吃过了,就问小艾:“你还没吃吧?我给你煮点什么?“
“红油抄手。”小艾说,坐在了餐桌边。沈映扔了包花生过去,我打开冰箱看了看,冰箱里只有饺子和汤圆了,我说:“我去买吧。”
距离别墅四十五分钟车程的一个高速休息站附近有家超市,我常去。沈映把车钥匙给了我,我问他:“再给你带点什么回来?冰箱里也没什么存货了,你什么时候回玉松?午饭在这儿吃吗?”
沈映说:“中午约了客户吃饭。“他送我去了门口,看着我道:“你也不用他说什么就什么吧?也太惯着他了。”
我无奈地说:“学长你没追过人,男追男隔着一座喜马拉雅,没那么容易啊。”
沈映一抬手:“算了,当我没说,”他拍拍我,“说正经的,大卫昨天和我说,怎么没看到你关学弟,我说,你没请他啊。他让你明天去律所上班。大卫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我试着从柱子间的缝隙里看小艾,我依稀望见他的侧脸,他无聊地撑着下巴,无聊地盯着那袋花生。沈映又说:”不如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和你一块儿搬去玉松,他妈妈身体不好,那就住疗养院嘛,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也没什么不好,你放心吧,给你开的工资肯定够你开销的。“
我挠着脸颊:“我感觉还没到那个时候……”我忍不住叹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没见过他妈妈。还是前一阵,我才知道他有个……“我顿了顿,“有过一个双胞胎妹妹。”
沈映笑了笑:“你考虑一下吧。”
我在玄关换鞋,沈映迟迟没走开,我干笑了两声,穿好鞋,看他,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我明白,谢谢学长关心了!我有数。”
我以为他注视我的眼神,他对我的沉默无言是在质疑我的鬼迷心窍,是在担忧我的前途——为了一段完全摸不透方向的感情搁置自己的事业,任谁看来都是不明智的。
我喜欢小艾,我爱他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我说不清,自己也很糊涂,我那时候唯一清楚的是,小艾还没吃早饭,他想吃红油抄手,我要弄给他吃。
我去超市采买了不少东西,提着两大只购物袋回到别墅,路过沈映的那间工作间时,我瞥见了小艾。他趴在一排鱼竿下的一张长长的皮椅上,他没穿衣服。沈映不在。我进了屋,去厨房放下了购物袋,开火煮水。我朝着二楼的方向喊沈映,没有回应,我又去院子里找,也找不到他。哪儿都不见沈映。水开了,我煮了馄饨,煎了个荷包蛋盖在上面,端着碗去了工作间。
沈映还是不见踪影,小艾仍趴在那张椅子上,他的边上有张长木桌,桌上散落着两只手机,一些相片,打印出来的彩色图片,一本大开本的彩印书摊开着,大段大段的文字配着一张模糊的图片,我扫了眼,图上尽是些歪歪扭扭,蚯蚓似的符号。桌上还有一小瓶纹身颜料和一把纹身枪。
我把馄饨放下,看着小艾,他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好些蚯蚓似的符号,和那本书上配图里的很像,我比对着,问他:“沈映呢?”
“不知道。”他说。
他背后的符号和那配图上的符号一模一样。我说:“吃点东西吧。”
我又去找沈映,我非找到他不可,我在一楼没找到他,就去了二楼,主卧就在二楼,边上是书房,再边上,是一扇带密码锁的门。我能打开的所有门后面都没有人,我站在了那扇需要密码才能开启的门前,我先喊了两声,接着敲门,别墅里静悄悄的。我决定试试密码锁。我试了沈映的生日,门没开,我还想再试时,沈映从后面一拍我,说:“你可以试试我妈的生日。”
我吓了一跳,看着他开了个玩笑:“你家有这么多机密文件需要锁起来?”
沈映抬抬眉毛:“其实我是跨国间/谍,嘘,你别说出去啊。”
他往楼下走,我紧跟上去,问他:“你还会纹身?你在给小艾纹身?”
后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