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找个助手,哪里都能帮上一点你的忙,难道不好吗?”
研究生小刘就是这么来的沈家。
虽然小刘名义上是沈怀素学术研究方面的助手,可沈怀素不久就发现了五姐安插小刘在他身边的真实目的,她怕他又给沈映看恐怖照片,给他讲恐怖故事,小刘是他五姐的眼线,生怕他把沈映教坏了,弄伤了,弄没了。
小刘也确实出色地进行着自己的监视任务:沈怀素要带沈映进山,前脚才出门,后脚五姐就打着洋伞跟来了,在山里没走几步,就牵着沈映要回家;沈怀素让沈映学骑马,小刘立马去牵缰绳;沈怀素读给沈映听,小刘静静站在一边,隔天书架上的纳博科夫就全不见了。小刘声称大学是社会学专业,沈怀素怀疑他是警察学校出身,总之,沈怀素怎么都没法摆脱他。但是沈怀素发现,他教沈映画画时,小刘不仅帮着拿调色盘,布置画架,在一旁无声地陪着,他偶尔还会往花园里看一眼。
每天下午三点,他们在书房画画的时候,梅笍会去花园里看看她种的蔷薇花。
沈怀素不带沈映进山了,也不去骑马了,就在书房里和沈映下棋,看他画画,教他认字,他有时会喊梅笍过来,让小刘和梅笍看着孩子,声称自己要去书房滕抄研究资料,整理壁画照片。
天气越来越热,梅笍的领口越来越低,连衣裙的颜色越来越鲜艳,小刘落在梅笍身上的眼神越来越多。
那一年的夏天接近尾声时,有一天,沈映午睡起来,屋子里静悄悄的,他从自己的卧室走到了客厅,穿过了厨房,走进了花园,家里的佣人们都在厨房里趴着午睡,偌大的花园里撒满了阳光。沈映走到了花园里一间储存杂物的小木屋前。那木屋一侧的墙上开了扇四方形的窗户,玻璃有些脏了,但勉强还是能看清里面有人。一个女人。他母亲。
母亲半闭着眼睛,小刘紧靠在她胸前,母亲看上去很沉醉,很享受。
沈映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他的脚边溜过一队蚂蚁,他蹲下了,捏起其中一只放在手指上,木屋里传出呻yin声,蚂蚁从他的食指爬到了中指上。一段黑影盖在了沈映身上。沈映抬起头,沈怀素就站在他身后。
沈怀素瞅了木屋一眼,笑眯眯地问沈映:“你在干什么?”
沈映搓了搓手,他指上的蚂蚁掉在了地上,不动了。
“你杀了只蚂蚁?”沈怀素不无兴奋,“你为什么杀它?你讨厌它?还是因为它咬了你?”
他抓过沈映的手指看了又看,那上面没有被咬过的痕迹。沈映不说话,沈怀素笑笑,又问他:“你知道妈妈在里面干什么吗?”
“你觉得妈妈是个坏女人吗?”
“她有丈夫,有孩子,但她还和别的男人这样,这是不道德的,她不可以这样,这样的女人会被抓起来,在脸上刺字,被人用石头打,活活打死。”
沈映眨了眨眼睛,手垂在草地上,抓了抓地上的青草。
沈怀素仍看着他,问着话:“如果我现在进去,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你希望我现在进去吗?”
“妈妈和小刘会羞愧得……”沈怀素一瞥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也捏起了一只蚂蚁,蚂蚁在他的手心里僵住了,触角不停抖动,很是惊慌的样子。
“他们说不定会恨不得马上去死。”沈怀素说,他站起来,蚂蚁掉在了地上,他拍了拍裤子,俯视着沈映:“还是我去和妈妈说,是你告诉我她在这里,她会恨你吗?还是她会更羞愧?她会去死吗?”
沈映还蹲着,手臂搭在膝盖上。沈怀素嘴边浮现出一抹轻笑:“反正你也不懂死是什么。”
他往木屋走去。
沈映一声不响地盯着那木屋的方向。
艾红杉又从家里跑了。他偷了天福宫的一些铜器和潜水器材,被人追进了山,他自小在赤练峰长大,进了山就像摸进了自家的后院,熟门熟路,眨眼就钻没了影,天福宫那几个学者教授没辙,找到了赤练寨的长老,要他进山逮人,不然他们就报警,让警察主持公道,长老呢,先替他们把琼岭派出所的管队长给请来了,大家伙儿在长老家围着个煮开水的铜炉子,喝茶,咂吧旱烟,抽香烟,东拉西扯,合计了半天,长老让人去喊王韵美过来,还偷偷摸摸支会,叫她把一双儿女都带来。王韵美明白长老的意思,在家找了两套破旧衣服给小艾和艾心换上,拖家带口的去了。她进了门就给大家磕头,小艾看到,跟着磕,艾心看到,也学着磕,她不知轻重,脑袋往地上重重一撞,磕青了,那一个两个老教授看不下去了,拦住了母子三人,一个劲地说:“犯不着,犯不着。”
管队长帮腔道:“也不是啥值钱东西,值钱的早捐给博物馆了,你快起来,快起来,这事儿搞得……”
另有人说:“就算东西我们不要,人你们总要去找找吧,要是在山上遇了险可怎么办?”
王韵美抹眼泪,长老大手一挥,吩咐自家两个儿子明天就组织寨里的人进山找人,信誓旦旦,非得把艾红杉找回来给大家一个交待不可。
隔天早上,赤练寨十几号人